李小谷差點要頭皮發麻。
什麼叫“破局的關鍵不是她,她身上沒有怨”?難道她知道些什麼?還是她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能力?
“怨?什麼是怨?”李小谷不解。
童安生解釋道:“‘怨’就是每個人或鬼或各種活物身上都會有的東西,有的人很少,有的人很多,而那個孕婦,她身上沒有怨,她是假的,她不是人。”
這個理論倒是新鮮,李小谷從未聽過。可能是她孤陋寡聞,也可是這個理論是童安生現編的。
不過能知道這麼多的,相信此人的身份一定不簡單:“你也是驅魔師?”
這回輪到童安生不解了:“驅魔……什麼師?”
“那你為什麼說你能看到‘怨’?”
童安生躲閃眼神,不敢看李小谷:“我隻是能看見,從小就能看見。我從來沒跟别人說過,否則他們一定以為我是瘋了。剛剛我說的話你不要當真,可能我真的瘋了,所以才胡言亂語……”
“不,你沒有瘋。”
童安生這種情況,就涉及到了另一種可能,也就是說,這人可能天生擁有陰陽眼!
這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力,簡直可以算是驅魔師的頂級天賦!
天生陰陽眼比李小谷這種後天修煉的可以看到更多,而且更為細緻、更深入。這種人,極易撞邪,但撞邪了也可以通過他們的眼睛死裡逃生。
沒想到這樣的天賦竟然出現在了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孩身上。李小谷表示,這樣的天才少女應該拉到廟裡速速修行,才不枉費她這一身天賦。
天生陰陽眼的人極少,他們能看到的東西各有不同,童安生說她能看見每個人身上的“怨”,可能是某種因果、業障一類的東西,她不是專業人士,無法找到專業術語解釋,所以自己起了這個名字。
既然她能看到怨,也就是“業障”一類的東西,那就好辦了。
誰被魔附身,就證明誰身上的‘怨’最多。畢竟沒有怨氣、沒有業障、沒有執念的人是不可能被魔蠱惑獻身的。
李小谷拉住童安生的手,求她:“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輛公交車上,誰的‘怨’最多?”
女孩有些受寵若驚,她可能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對待,也很少同人肢體接觸,上半身不覺一顫。
她講話也是小小聲的,生怕被人聽到:“沛沛、司機師傅、三中的同學、還有……那個被你踢下去的大叔。”
“這……”
李小谷驚了。
這邢沛沛活得是有多不如意,才會跟逢魔區的三個NPC并列一起,統稱為身上‘怨’最多的人?
有錢人的煩惱她不懂。
不過好在,破局關鍵她終于找到了。
可為什麼是他們三個?
沒聽說過一個逢魔區可以有三個宿主啊。
不過李小谷似乎記得哪本書上有寫,如果一群人擁有共同的執念,很有可能掌控同樣的逢魔區。
譬如說在饑荒中餓死的人,他們的共同願望就是能飽餐一頓,因此這種人形成的逢魔區會大量吞食路人,沒有任何複雜的手段,就是直接吃。
又譬如說那種背水一戰的守城将士,隻要執念夠重,衆志成城,很有可能就直接将一整座城化為逢魔區,讓敵軍死都無法占領他們守衛的城池。
當然,這樣的情況還是很少見的,從古至今一個巴掌的手指頭就能數得過來。
司機大哥、三中同學和紋身大哥這三個八竿子都打不着關系的人,究竟擁有怎樣的執念,才會共同觸發這樣一個逢魔區呢?
難道是因為“愧疚”?
雖然當年警方判定孕婦為意外身亡,與他人毫無關系。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孕婦的死亡是有原因的。
如果不是當時她在上車的時候被紋身大哥撞了一下,上車後又遇到一個不懂得讓座的中學生,最後隻能站着,等到下一站時,被司機大哥的急速刹車給帶飛,一把摔倒在收錢箱上。
一切的巧合促成了這場意外。
或許他們心有愧疚,才會聚在一起,形成了這片逢魔區?
而不斷循環的公交車,是他們自我懲罰的手段。
鬼手再次伸向車上的乘客,隻不過因為有了經驗,那些活人乘客都沒有遭到鬼手的懲罰,反而是那些NPC,或者說是低級魔物們,再一次承受死亡的壓迫。
李小谷等不及下一次循環,她飛撲向前,扯着離她最近的三中學生的領子,問道:“是不是你?!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不是你們?!你,司機大哥,還有那個被我踢下去的紋身大哥?!是不是你們?!”
這個三中學生終于抛棄了他那焦慮、緊張、不安的僞裝,反之笑容恣意,甚至帶着點瘋狂:“是我們又如何?你們已經逃不掉了!全都逃不掉!”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