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曾為西塔準備的那具備用素體已經完成了全部的拆解,除了幾處有些累贅的地方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他的軀體裡沒有任何可能導緻西塔變成如今這幅叛逆模樣的存在,也就是說西塔如此忤逆他真的就隻是因為他的意識如此。
多托雷本以為伊汀會去璃月,但越想越覺得璃月可能沒有須彌更吸引他,雖然愚人衆在須彌的勢力很深,但是相比璃月,須彌更适合西塔。
西塔不可能脫離知識,那些貧瘠的知識和簡陋的器材根本養不活他的,他需要金錢,需要權利,需要強大的庇佑,隻有這樣,他才能發揮他的才能,而逃離愚人衆的他此時說不定正在懷念這裡。
多托雷回過神,看着桌面上還沒有處理掉的文件,感受到了濃厚的無趣。
無趣的數據和實驗,無趣的死亡和哀嚎,這令他感到了疲憊。
但多托雷随後又笑了笑,站起身,又走進了實驗室,他看着被拆解的西塔素體,用那些材料,認真的做了一個更簡單也更小的西塔。
就像是玩偶一樣精緻,也像玩偶一樣毫無意志。
*
實驗室退租前的幾天,納西妲消失了一次,小鳥趴在伊汀的頭頂打瞌睡,氣得旁邊的裡諾卡跳來跳去,就是夠不到。
裡諾卡已經長大了,兩爪着地站起來的時候已經能夠到伊汀的腰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如今的環境不太适合他,如今的裡諾卡看起來腦子有些不太正常。
“砰——”
裡諾卡看到了地上的青苔,猛地跳了起來,柔軟的身體在空中擺動着,然後再柔軟落地,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青苔。
伊汀看着被裡諾卡碰倒的鐵架隻覺得頭疼,他真該早早就把裡諾卡賣掉的,他小時候至少腦子看起來是正常的,現在再拿出去賣會因為弱智貶值不少。
伊汀把鐵架扶起來,裡諾卡看到靠近的伊汀,兩抓着地用前爪抱住了伊汀的腰,叽叽喳喳的叫着,想讓伊汀抱自己。
要不是伊汀騰不開手,他真想給裡諾卡一巴掌,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數啊,已經這麼大了還要人抱。
伊汀将東西收拾好,走到一邊坐下休息,裡諾卡蹭着他的胳膊,把自己的腦袋夾進伊汀手臂裡,哼哼唧唧的撒嬌,然後再把爪子塞進去,最後一點點擠進伊汀的懷裡。
卧在伊汀腦袋上的小鳥早在裡諾卡開始撒嬌時就飛到一邊的高處梳理羽毛去了,裡諾卡如願一隻豹占有伊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裡諾卡最近曬太陽太少,現在的裡諾卡不亞于一顆巨大的蒲公英,掉毛十分嚴重。
伊汀伸手摸了摸他的脊背,然後攤開那隻剛摸過裡諾卡的手,手掌裡全是灰白色的毛發。
“……你最近還是别靠近我了。”伊汀說罷就把裡諾卡給扔出去了,裡諾卡跳落到地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比鳥雀還要吵人。
等納西妲回來的時候,伊汀正在臉色發黑給裡諾卡梳毛,地面上全是裡諾卡掉的絨毛。
納西妲蹲在鐵架上看着掃地的伊汀,歪了歪頭:“阿如村那片區域地震了。”
伊汀停下手中的動作,仰頭看着落在鐵架高處的納西妲,鐵架下面是蠢蠢欲動要撲小鳥的裡諾卡。
“你出手了?”
“嗯,用流放學者的身體保住了阿如村的建築,沒有坍塌所以也沒造成傷亡,但是……”
“但是什麼?”
“混亂中好像被人看到了。”
伊汀看着納西妲頗為苦惱樣子,卻笑了起來:“恭喜你拯救了阿如村的瘋學者,現在,你可以對他們放下心來了。”
納西妲并不是很明白,她借用瘋學者的身份救下了阿如村雖是好事,但是被人看到學者身上的異常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果被一些奇怪的人誤解瘋學者身上存在奇妙的力量就不好了。
“如果是其他地方,可能還需要注意些什麼,但阿如村那種地方落後閉塞,面對那樣的天災他們除了抛棄家園逃走别無他法。”
“而本來被他們所排斥的瘋學者卻出面保護了他們的家園,他們除了恐懼也會敬仰,他們畏懼天災,而天災畏懼瘋學者,他們需要保護,定然會好好照顧保護他們的。”
伊汀攏起裡諾卡掉落的毛發,做了個十分醜陋的毛氈玩偶,隻是隐約看起來有了個人形的玩偶被伊汀放在裡諾卡腦袋上,看起來有些恐怖。
納西妲眨了眨眼,思考着伊汀的話:“人類真奇怪啊。”
“是挺奇怪的。”
在“人類”方面,伊汀和納西妲第一次達成了共識。
納西妲躲開裡諾卡的爪子,飛到伊汀的肩膀上,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走?”
“我們?你還要跟着我?”伊汀問。
“是小鳥要跟着你,我可是一直待在淨善宮呢。”
擅長狡辯的納西妲用爪子撓了撓伊汀身上的衣服,沒有任何不自然,每當這個時候伊汀都感到很佩服她,真的不愧是神明啊,說話真有底氣。
嘛,找個機會把她甩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