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識趣的退出去。
【X:不介意】
謝長觀脫下風衣,挂到衣架上,筆挺的西裝無一絲不妥帖的皺痕。
他臂膀線條緊實流暢,側臉輪廓幹淨利落,一邊翻看着文件,一邊與江岫聊着天。
—
三十分鐘到。
江岫放下手機,看向埋頭吃貓糧的白橘,醫院送的羊奶粉僅有兩根,根本不夠。
附近的地區又很偏,大一點的商鋪總共沒幾個,不知道有沒有賣的。
江岫垂着卷翹的眼睫,豔色濃稠的臉蛋上閃過一絲若有所思。
—
外面烏蒙蒙的,車道上沒什麼車,兩側的人行道上稀稀拉拉的開着幾家小鋪。
放眼望去,幾乎不見有什麼人走動。
離租房最近的一個大商鋪步行要三十幾分鐘,江岫穿戴嚴實,從居民樓裡走出來。
他的腿有點疼,走得不快。
口罩遮住他的口鼻,空氣流通不那麼暢快,江岫的呼吸逐漸變急促,雙頰也越來越紅。
中途途經過一個廢棄的公園,在一張跨掉一半的長木椅上,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趴着。
說是趴着不太準确,應該是倒在長椅上。
秋冬季節,天氣寒涼。
那人卻穿着一身無袖短袖、短褲,古銅色的肌肉鼓脹着,筋脈根根清晰,胳膊上淋漓的淌着汗。
後背劇烈起伏着,正艱難的呼吸着,像是身體很不舒服。
結實的長腿也歪滑到地上,白色的球鞋上沾滿泥垢。
江岫環顧一圈空蕩蕩的四周,猶豫了片刻,朝着長椅上的人走過去。
祁骁通宵打球發洩,頭腦發昏着,正趴在長椅上等待着血液流回大腦,一股清清淡淡、勾勾纏纏的幽香飄進他的鼻端。
有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皮肉溫軟,指腹觸碰上他汗淋淋的皮膚。
觸感軟的要命。
“你沒事吧?”
溫軟動聽的嗓音傳入耳中,祁骁充血的腦子瞬間木了一下,隻覺得一股酥癢沿着耳道鑽進去,令他頭皮都在發麻。
我能有什麼事。
祁骁嘴巴下意識動了動,嗓子眼卻幹得說不出話。
他周身的體溫很高,皮膚熱得燙手,江岫不過是碰了一下,掌心裡就沾了一手的汗。
掌心的肉也被燙的發紅。
江岫看了一眼掌心,口罩下的唇抿直着,細長的手指在窸窸窣窣地翻找着什麼。
祁骁隐約聽到輕微的塑料蓋扭開聲,下一刻,他的唇角碰到個硬的東西,一股清涼流入他的口腔。
是水。
仿佛是天降甘霖,給他疲憊到極點的身軀運轉加了一劑催化,讓祁骁失焦的眼神重新凝聚。
一個包裹嚴實的少年正俯身看着他,臉被口罩、帽子遮擋着,看不清楚。
額前的發絲滑落,露出一點雪白的額尖,發梢掃過眼角勾人的殷紅小痣,眼中浮着淺淺的擔憂。
“好些了嗎?”
絲毫沒有察覺到祁骁的身體驟然變得緊繃。
江岫不知道祁骁在想什麼,見他似乎意識回籠了,低着頭,将礦泉水放在長椅上。
“這瓶水留給你,新的,我沒喝過。”本來是江岫準備留着路上解渴用的。
祁骁沒說話,緊抿着唇,舌尖在口腔裡抵着上颚,輕輕地頂了幾下,眼神晦澀不明地注視着江岫遠去的背影。
滴滴——
兜裡的手機發出幾聲提示音。
祁骁收回視線,酸痛的手臂摸進兜裡取出手機,瞥着屏幕頂端跳出最新的一條消息。
【夏子遲:你在哪兒呢?回個電話!】
回個屁。
祁骁粗眉倒豎,臉上有淡淡的不耐。
他煩躁的撐着長椅站起身,大步離開。
走出兩步,又倒回來,滿是汗的手掌拿起水瓶,低下頭湊近去聞了聞。
好香。
香氣都沾到水瓶上去了。
—
京市。
夏家别墅裡。
夏子遲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盤腿坐在鋪着地毯的地闆上,後背仰靠着沙發。
雙手臂伸長,大張着嘴巴,打着長長的呵欠,兩眼睛浮腫着,眼周布着一圈烏青的黑眼圈。
邋裡邋遢的模樣,與之前在KTV豪爽的形象大相徑庭。
左等右等,沒等到預想中的電話,夏子遲撩起一邊長袖子,咬牙切齒的長長“嘿”一聲。
“行啊祁骁,膽兒挺肥啊。”
他的話居然都敢不聽。
祁骁是夏子遲的表弟,兩人相差四歲,可以算是穿着一條褲子長大。
與夏子遲的纨绔、不務正業不同,祁骁自幼能力優異,學習、運動樣樣拔尖。
在同一輩兒中,算得上是翹楚人物。
祁家在京市的地位,比夏家要高一些,祁家一直把祁骁當成下一任接班人在培養。
但最近不知是不是祁骁的叛逆期到了,頻頻與家裡鬧矛盾,前幾天居然還一聲不吭,離家出走!
祁家父母氣得不輕,派人滿京市找他。
夏子遲收到消息,一連給他發去好幾條消息,全都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