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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心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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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麗莎修女坐在亞曆山大的面前,雙手自然地搭在膝蓋上,坐姿端正,她凝視着對面的亞曆山大,兩人一言不發,站在特麗莎修女身邊的伊莫金和索蘭兩人也和伊達一樣沒有說話,幾個人就這樣僵持着,完全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随着時間的流逝,最終亞曆山大還是開口了,說:“我不會去裂隙的。”

特麗莎修女擡起頭來,看向亞曆山大,索蘭本想要說什麼,被她攔下,随和的一笑,說:“我知道了,既然這就是你的選擇,那麼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伊莫金,看起來我的行為和初代的守護者沒有任何區别,不過,我們的結果卻有所不同,我失敗了,面對他那顆堅硬無比的心,我一點辦法也沒有。”特麗莎修女站起身來,緩緩走向門口,她再一次地看向亞曆山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便離開了,緊跟其後的還有伊莫金。

而留在房間内的亞曆山大和索蘭。

“索蘭,你是莉莉安的老師吧?”亞曆山大看着索蘭落座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身高很高,比亞曆山大還要高。

索蘭點點頭,說:“你不信命運。”

“其實,我也不相信命運,”索蘭繼續說,“但是當我真正解讀出創神文字的那一刻起,我才逐漸意識到世界的運作方式究竟是怎樣的。”

“知道為什麼會有‘血源詛咒’嗎?”索蘭開始引導亞曆山大思考。

亞曆山大撇開了話題,說:“知道,但是我的心思并不在那上面,索蘭,我想要的隻是黃金樹的複活,隻有這樣……”

“那你是真的想要它複活嗎,然後一切平衡下來後,你繼續做你的聖殿騎士團的團長,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很好奇,亞曆山大,究竟萊斯蒙德給了你什麼承諾讓你能夠放棄一切其他拯救人類的辦法,隻是為了一棵即将死去的樹?”索蘭手抵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亞曆山大與自己認識的艾登完全不同,即便兩人曾經是最要好的朋友,但他們所追求的東西不同,信仰也不同,可是在他們身上卻能看到相同的影子,或者說這是一種執念,艾登身上的執念在于他的複仇,他對救贖的渴望,而亞曆山大呢?他想要僅僅隻是黃金樹的複活嗎?他僅僅隻是将自身的所有東西都奉獻給他人,真正的能夠突破血源詛咒嗎?

索蘭開始明白為何特麗莎修女如此執着于亞曆山大,他很神秘,他的身上沒有光芒也沒有黑暗,他是否就和自己一樣在某個界限處苦苦掙紮,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冷靜、忠誠,他似乎和那些傳說中的神一樣,他不會去思考世界如何發展的宏大東西,他着眼于現實,索蘭認為他是個很了不起的人類,确切的來說,他或許真的就是最後一個拿到黑色寶石的人類。

亞曆山大看向索蘭說:“他能給我什麼承諾,索蘭?”

“是享用不盡的美食、金錢,還是所有人想要的權力?索蘭,你想要探知整個世界,你的好奇心是我不會擁有的,而我隻是恰好和萊斯蒙德搭上了同一條船,我們都想要複活黃金樹就是這麼簡單。”

索蘭繼續說:“可是,你卻沒有完全聽命于萊斯蒙德,你沒有殺死維克多,你不希望任何人能夠掌控你的人生,包括我所說的神,是嗎,亞曆山大?”

亞曆山大低頭看了一眼地面,正好瞅見一隻小螞蟻,在一片黑色的地面上不斷循環往複的走着同一條道路,似乎是尋找不到真正的方向,他微微一笑,說:“索蘭,你信神,信人類會被神掌控,我說的對不對?”

“你的好奇心是虛假的,你沒有遵從自我的想法,如果我說特麗莎修女或許是被某種巫術控制,比如魔偶之類的,你會反駁我嗎?或許會,也或許不會,因為你不在乎是否真的有神的使者,你發現了創神文字,你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你成功的解讀了它,可是你從來沒有想過它存在的真實性,于是你想要證明它确實存在,它是真的,它能夠改變人類的命運,所以,你自然而然的認為我救黃金樹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但其實不然,你一樣也很愚蠢,索蘭,我們是同樣的,沒有任何的不一樣。”亞曆山大緩緩說着。

“你很傲慢,索蘭。”

索蘭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着,在心裡認同卻反駁着這個男人。

“你又說的很對,索蘭,可是我并不想去裂隙之中,我不想再次感受過去所發生的一切,即便莉莉安需要那枚非常重要的鑰匙,但我還是不能去。”亞曆山大再次拒絕了。

但他很快再次詢問索蘭,他說:“莉莉安什麼時候會回來?”

索蘭說:“當她拿到鑰匙的一瞬間,她會見到你不信任的神,至于後續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這些都是特麗莎修女告訴我的。”

“特麗莎,你真的同意了亞曆山大的這個決定?”伊莫金完全不敢相信,她們距離成功就隻差這一步之遙了,錯過了這個機會,莉莉安和艾登将永遠停留在過去,直到千年之後的日冕紀元他們都不一定能夠回來,而回來的必要條件就是最後一個被神認同的人類。

“他不信神,你認為神會認同他嗎?顯然是不會的,就像我和你現在的對話,我反對了你所有的觀點,如果你依舊能夠認同我,那麼你的内心足夠強大,能夠包容世間許多事物,可是神也是自私的,當神被架空之後,人類對于自我的認同會變得越來越強大,這對很多人都是不利的,我想最先害怕的就是人類的王,再者是信仰神的人類。”

“你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嗎,伊莫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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