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句話兜底,施淮雨整顆心都放下了不少。而在收到消息兩天後,夢澤各高中的學校公衆号上出現了本屆嶺雲省省隊的決賽戰績。
陳棟才、林生和一位來自綏城一中的男生一人摘得一塊銅牌。孟景橋遺憾地沒能拿到獎牌,卻也位列省隊第四名。作為一名弱省新高二的學生,這一結果已經相當好了。
競賽銅牌是個相當神奇的存在。它不像國集一樣能讓學生保送鴻慶,也沒有銀牌那樣免去學生鴻慶強基初試的能力。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嶺雲省省隊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于是,在歡樂的氣氛裡,省隊衆人坐上飛機從滬江回了夢澤。而一經落地,孟景橋就抓住22年最後一天的深夜十一點四十給他施淮雨撥去了語音通話。
語音通話一接通,常水機場熟悉的到達大廳就出現在施淮雨眼前。神風少年身着那件讓人熟悉的粉色隊服,和一堆顔色相同的人混在一起。
放假前一天的學生本就會亢奮地空前絕後,再加上這會看到了喜歡之人的臉,施淮雨心情變得更好:
“這麼快就到了?不是說明天一點才來?”
鏡頭對面的孟景橋亦是眉眼彎彎,踏上熟悉土地後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
“是啊,飛機飛得比預想中快。可能機長也是夢澤人,想趕緊回家裡地上跨年吧。”
說話間,嶺雲省省隊已經大包小包地出了到達大廳。見孟景橋又在沉迷通話,李俊榮在一旁碰了碰他:
“别打了,談戀愛也不急這一時。先上車,我們拐去附近酒店把那幾個綏一蒼一的同學放下,然後送你們這群夢澤孩子各回各家。”
孟景橋的手機貼着防窺膜,因此李俊榮并沒有看清屏幕裡到底是誰。孟景橋笑着打了個哈哈,跟随大部隊走上了省教育廳派來的大巴車。施淮雨忙選擇性忽視了李俊榮說出的某個詞:
“剛才那個是李老師吧?他要把你們直接送回家裡?”
“嗯,都這個點了再讓學生自己回去不太方便。估摸着零點那會我們還沒出常水,這個年得在大巴車上跨咯。”
“沒事啊,反正都在夢澤了,再過幾分鐘你就能見到你家人。你在滬江待了這麼久,他們應該很擔心你吧?”
“話是這麼說啦……對了,我給你帶了好多好看的旦大文創,待會見一面拿給你?”
天色越變越晚,幼年省隊衆人卻絲毫沒有要休息的迹象。大群裡“恭迎省隊[耶]牌[耶]回家”的消息刷了一屏又一屏,施淮雨卻剛刷一條就被孟景橋的話狠狠驚了一下:
“什麼意思,你要來我這?”
“對啊。我剛給外公外婆打了電話,他們好像已經睡下了。我想在回來後的第一時間見到你,你現在方便嗎?”
大巴車内光線不明,好幾個男生已經歪過頭去呼呼大睡,因此孟景橋說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他的音色本就好聽且帶有磁性,這會五官在昏黃黃光下明滅不清。白色的耳機線在他臉頰邊不斷晃動,也晃動施淮雨的心。
聽到最後那句話,靠在床頭的施淮雨不由自主繃直了脊背:
“這個無所謂,我爸媽管得一直不嚴。那你快到了告訴我,我換身衣服再下去。正好,我也想盡快見到你。”
冬至那日結束後,楊予就撈着施淮雨瘋狂吐槽過一頓“你怎麼文案寫這麼好結果一對上本人就慫”。明确自己心中所想後的施淮雨比之前勇敢許多,問題一經提出他就想改變。因此,在今晚的視頻通話裡,他直白地說出了“我想見你”。
孟景橋顯然沒料到這樣直白的答複,聞言在車廂内愣了愣神。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接着露出一個好看的笑:
“好啊,那我要到了跟你說。馬上就要零點了,我可以和你連着麥跨年嗎?”
施淮雨當然不會拒絕。他點頭之後将視頻聊天調成小窗,随後重新點開幼年省隊群在裡面聊了起來。
其實相比春節,華國不少人是沒有那麼在乎公曆新年的。但今年元旦剛好撞上寒假,高中生們又被網課悶了太長時間,因此每個人都是一陣歡天喜地的瘋勁。
出神間,時鐘已然走到午夜十二點。市中心的高樓大廈上同時出現“新年快樂”,祝福消息則從不同聊天框内瘋狂彈出,擠得施淮雨的手機都卡了起來。他重新将視頻聊天切成大屏,看着屏幕内孟景橋的臉逐字開口:
“孟景橋,新年快樂。”
常水機場地處偏僻,大巴車内的少年們卻自發唱起了新年嗨歌。孟景橋在嘈雜歌聲裡穩穩接住他的祝福,回以一個好看而又暖洋洋的笑:
“嗯,施淮雨,你也是。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