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饒了我吧,孟二小姐,我一個廢物,能幫你幹什麼,還報仇,我在讓人當小兵刷了,你們世家大族的家宅私隐,讓我這樣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幫你,而且對象估計還是身份高貴的,身後有妃位娘娘撐腰的大娘子,我……”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的柳玉婉趕緊住口,她本不應該知道這些,她對外的形象是大蠢貨一個,怎麼猜到大家族府中的彎彎繞繞呢。腦子裡光想拒絕,不小心把心中真實的猜想說出來了。
孟仲苓一開始隻是默默地聽着,聽到這話卻是直起身子,繃直脊背。
“你果然不像京城中人說的那樣愚蠢無腦,隻有一顆喜歡周若風的腦子。”孟仲苓的眼睛亮晶晶,柳玉婉又從她眸中看到了希望的種子,這次她絕對沒有看錯,就是希望,她在把她當成希望。
柳玉婉深歎一口氣,“我幫不了你,首先,孟二小姐,你知道我人微言輕,我隻是一個五品官家的女兒,還是絕戶女,沒有兄弟姐妹照料,這世上,隻有我自己,我沒辦法豁出我自己的命去幫你,那是對我父親母親的不負責任,他們隻有我。”
“其次,我的名聲不好,京城上下,誰不知道我是一個十足的蠢貨,說話不經大腦,做事莽撞,和我爹爹一樣,我的婚嫁本就艱難,我如何幫你?”
柳玉婉條條羅列自己的缺點,時不時擡眼瞄一下孟仲苓的神情,希望這位孟二小姐可以放棄她大膽的想法。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風險很大,可是你早就已經卷進來了,幫我就是在幫你自己。”孟仲苓眼神堅定,表情認真,勢有,不把她收入囊中絕不罷休的樣子。
柳玉婉剛想反駁,孟仲苓就直接打斷她,接着陳述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可我直接告訴你,我那位大姐姐,是從孟夫人肚子裡出來的,性格脾性與孟夫人别無二緻,都是一樣的心狠手辣,你以為,你一次次的不稱她的心,她會如此簡單的放過你?”
柳玉婉的表情逐漸嚴峻,孟仲苓是射禦考核後,才被孟家從鄉下接回來的,怎會知道如此多的事情,她暗戀周若風的事情她也知道,柔妃盯上她的的事情她也知道,當初在宴上,餘大娘子的身份她也知道,她一個自小生活在鄉野的女子,怎會知道如此多的世家密辛,除非……
除非,早在鄉野的時候,京城中就已經有了她的人手,在謀劃這場複仇,柳玉婉瞬間冷汗岑岑,這遇上的,沒一個傻白甜小角色啊,每個人身上都藏着天大的秘密,她好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着走,即使她再不想成為亂局之中的棋子,也不得不做。
她收斂好情緒,冷冷的說道:“孟二小姐自小長在鄉野,倒是很關注京中之事嘛。”
孟仲苓見事有轉機,湊近她兩分,繼續說道:“我知曉你對我這樣的威脅很不滿意,但我勢單力薄,必須找一個合适的盟友……”
“勢單力薄?孟二小姐如此了解我的事情,怕是沒回京城的時候,就把我的信息扒的底朝天了吧,這可不是一個勢單力薄的人能做到的。”柳玉婉出言嘲諷道。
說實話,她對于孟仲苓這樣威脅入夥的态度相當不滿,雖然她說的有道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既然孟家的龌語已經如此深重,那她也不介意往上添一把火,誠如孟仲苓所說,她早已經成為柔妃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說隻是逃脫她的陷害,或許不至于如此,但上次在皇後娘娘的寝宮,是實打實的折了她一支臂膀,這個賬,柔妃不可能不與她清算。
況且最近,他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她不确定到底是誰的人,柔妃,有可能,那位祁小世子,也有很大的可能,不過不管是誰,總之都不是對她有利的,這次同意孟仲苓來找她,不僅是為了聽聽孟仲苓到底有什麼事,還為了确定跟蹤她的人到底是誰。
若是柔妃的,那麼第二天,孟仲苓的處境就會更加艱難,而她也有大概率會被召到宮裡,随便安上個什麼罪名,湮沒在宮牆中。
若是祁璟珏的人,估計隻是來監視她,免得她做什麼影響他們計劃的事情,那麼找她麻煩的就會是祁璟珏。
兩相比較,顯然是祁璟珏的危險系數更小一些,上次的射禦考核,沒入她身體的那隻羽箭,她是真的後怕,若是當時沒有祁璟珏,或許真的就要再次告别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柳玉婉不确定那支箭是不是柔妃的授意。
但她很清楚的知道。
她已經入局了。
思索再三,柳玉婉擡頭,“那孟二小姐,若是我幫你,你能給我什麼?”
孟仲苓一拍大腿,成了。
她閃着歡欣的目光,躍躍欲試的說道:“我未來京城時,嬷嬷跟我說,你是個視财如命,也視愛情如命的人,可現在見到你,或許不是那麼回事,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但我孟仲苓在此,能向你保證,隻要我能做到的,隻要我有的,隻要你想要,我一定全部給你,毫不吝啬。”
“若你真能助我完成這個心願,就算到時你要我的命,我也絕無二話。”
柳玉婉招呼檀香找出一身新的衣裙和鬥篷,遞給她,身體向後一倒,把頭悶在被子裡,悶悶的說道:“命就算了,不過你消息有誤,我确實不視愛情如命,但我嗜财,非常嗜,富貴險中求,事成之後,你給我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