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天庭架構調整,神廟也要末位淘汰,墊底的神廟要被剝奪神格,小白,果然大環境不好,天庭都要裁員了。下個月努努力,不是最後一名就行。”邊說邊起身把歲初抱起來往懷裡攏了攏走向床榻。
歲初忽然想起楚判的警告:神廟沒有香火,神就沒了存在價值,你也就得跟着神明一起卷鋪蓋卷走人,誰也保不住你。作為人間廣告圈的卷王,歲初忽然有了危機感。
歲初:活着當社畜,死了做牛馬,明天開始要賺錢了。
而那位神明心跳逐漸平緩,這是睡着了?都要下崗了還有心思睡!
翌日清晨,天彥召集神廟内的所有員工為歲初舉行歡迎儀式,歲初打量着傳說中的廢柴神君,那人束發的木簪刻着歪扭的龍紋,挽着松散的發髻,依然一身洗褪色的大概是紅色的長衫,昨天天色暗了,白日裡再看,這位神明棱角分明,明眸深邃,長得是真好看。
廟裡所謂的所有員工,就隻有五位小僧彌,天彥說他們是天庭安排的:福祿壽禧财童子們。
歲初看着這一位位清澈的眼神,覺得賺錢大計還是要從長計議。
召集儀式後,天彥把歲初帶到了廚房。
“我看你昨天噴火噴得挺好的,會做飯吧。”
歲初吐了吐信子,用不太熟練的嘴含糊地說了句:“費的,費的。”
“以後廟裡的夥食就交給你了,先約法三章。”天彥挑起鍋鏟給自己立威:“不準偷吃供果,不準盤梁柱,不準......”他忽然噤聲,手腕銅鈴無風自動。
歲初順着他的目光望去,供案上的蘋果以肉眼可見速度腐爛,香爐裡三支線香同時攔腰折斷。
“又來了,年關的小邪祟是真不少呢。”天彥歎氣,腕間鈴铛燃起微弱的紅光。歲初突然感到逆鱗發燙,楚判的警告在識海炸響:“兇獸現世,萬祟來朝!”
歲初:切,不就是小邪祟麼!楚大人你吓唬誰呢!
黑影從地縫湧出的瞬間,天彥本能地彈射而起,随手一晃,手中銅鈴碎響,地縫忽然變大,黑影又被瞬間吸了進去,速度之快歲初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這是真的神仙啊!真的會法術啊!這樣的怎麼能是廢柴?歲初正要集中精神仔仔細細探探這位大神的法術,隻見天彥一擡手,竈邊鍋鏟精準拍飛另一隻邪祟,刷鍋水淋了歲初滿頭。
歲初:呵……果然廢柴……
神君拎起濕漉漉的小白蛇晃了晃:“就當接風洗塵了吧。”
歲初氣得噴出火星,盯着天彥的臉,想一口火燒死他!
傍晚,歲初盤在功德箱上數香火錢。天彥蹲在門檻修被邪祟撞壞的門軸,墨發間沾着木屑:“今天這波算賺錢嗎?”
“襲擊廟宇的邪祟不算信徒,沒有功德也沒有香錢。”小白蛇用尾巴拍飛三枚銅錢。
“而且你補門的錢比功德收入多兩倍。”
天彥忽然輕笑:“其實咱們神廟不缺……”
話未說完就被喧嘩聲打斷,急促的叩門聲打破寂靜。十幾個挎菜籃的大娘擠在廟門口,領頭的大嬸雙目放光:“聽說摸過小白蛇的都中了牌九?快讓嬸子蹭蹭福氣!”
沒等回過神,十幾個舉着自拍杆的網紅沖進山門,領頭的女孩雙眼放光:“這就是摸過會中彩票的招财蛇?快讓姐姐蹭蹭歐氣!”
大晚上,歲初被油膩的手指摸得炸鱗,轉頭看見天彥躲在梁上偷笑,墨發間别着他昨夜偷偷插的野山茶,花裡茶氣。
歲初:别笑了,快想辦法救救我,我都要秃了。
天彥:你本來也沒頭發,好好賺錢,明日天庭趕集,給你買蟲子吃。
歲初晃着尾巴遠程搖人:楚修!楚判官!有奸人散播謠言要害我,救我。
楚修坐在自己的vip室,腿搭在桌子上,抱着杯奶茶:忍一忍,下輩子做富豪獨子!
楚判官幸災樂禍,手裡奶茶忽然被拿起,來人舉着奶茶喝了兩口道:“楚大判官改當月老了?還玩這麼陰?不怕那位神拆了你這小破殿?”
楚修上前沒搶回奶茶撇了撇嘴:“這兒是陰曹地府,我不玩陰的玩什麼?那是上古騰蛇,除了天彥,誰治得了,什麼鍋配什麼蓋,奶茶還我,三炷香錢呢!”
“你甩鍋,他蓋蓋兒,可憐那小白蛇,被賣了還傻了吧唧一邊給鬼數錢一邊給神暖被窩呢,不過你可想好了,那騰蛇畢竟是他師兄的……他惦記那麼久……現在原身複活元神俱滅,天彥不得瘋?”
“我管他瘋不瘋,反正騰蛇不能複活,甭管元神是歲初還是當年的小騰,都得死,隻能說天彥神君倒黴吧,五百年前殺了一次……五百年後又要殺一次。”
“所以…神妖殊途啊,還是咱倆好,神鬼情未了。”那人扔了包錢,舉着奶茶潇灑離開。
“開什麼玩笑,辦公室戀情最要不得。”
楚修掂了掂荷包趕緊塞進口袋,接着扯着脖子沖着那背影谄媚笑道:“還得是你們監察司,比我們警司油水多多了,蕭大人渴了常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