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初嘴裡吃着瓜,腦子裡想着瓜,心裡癢癢。
一路走一路吃,一路吃一路買,到了雜貨鋪天彥從懷裡掏出個購物清單開始豪無人性的采買:蛇形絨帽要挑帶加熱功能的,小魚幹得選無刺的,連春聯都要定制燙金鱗片紋。
“這是給靈寵買年貨還是養兒子?”雜貨鋪老闆看着堆積如山的包裹直咂舌。
神君認真比對兩種牌子的凍幹蝦仁:"他馬上要到蛻皮期了,得補鈣。"
歲初一手糖畫一手冰糖葫蘆翻白眼,翅膀卻誠實地卷走那頂繡着"招财進寶"的蛇形睡帽。
該買的都買了,歲初懶得走了,幻回蛇身盤在天彥肩膀上往回走。
“兩位要拍寫真嗎?”路過影像店,影樓小妹舉着樣片湊過來。
“今天拍照免費升級一張等比立體人形牌!”
歲初覺得,正好啊拍完放神廟門口,神明活招牌啊!
天彥覺得這是跟小白過的第一個春節,是應該拍個照紀念下。
于是就有了一張神明纏着一條小白蛇的立體牌。
暮色降臨時,天彥扛着滿滿年貨,歲初抱着倆人的人形立牌一前一後走着。遠處傳來零星的爆竹聲,燈籠在廊下投出暖融融的光暈。
天黑後溫度驟降,蛇類尤其怕冷,少年歲初沒了神明熱乎乎的懷抱縮着脖子抱着牌子打顫,天彥忽然回頭從袋子裡把新買的生肖圍巾拿出來繞在歲初脖子上,毛絨絨的紅色布料襯得白衣少年愈發透亮。
“過節了,還是要帶紅色好看。”
“天彥,給。”人形立牌後面藏着個紙袋子,歲初拿出一件嶄新的流光紅綢長衫,披到了天彥身上。
紅衣趁人,神明本就好看的臉色多了一抹绯色,天彥很是驚喜,這是第一次有人送他衣服。
他輕輕摸了又摸,有點舍不得穿,又舍不得脫,就這麼看着了很久。
而送衣服那位不知道是不是被紅圍巾襯的,竟也紅了臉。
“我的小白啊,真是個好寶。”天彥攏了攏衣服很是珍惜。
這個時候其他神廟都在抓緊時間加固結界,擺弄陣法來應對年獸作祟,而眼前這兩位沒心沒肺躺在床上拆年貨。
“天彥,我現在都不怎麼用蛇形了,能不能别再給我吃這些蟲了鼠了。”歲初剛拆出一罐子新年裝田鼠幹,甩到一邊兒,拿尾巴戳了戳對方的腿抱怨着。
“你還小,還隻能白天維持人形,營養均衡才能長大個。”天彥拿出那半本手冊假模假式翻看着。
是我想就白天當人的麼,是你晚上天天把我變成禽獸的。
“我看三界資訊各家神廟都在積極應對年獸,咱們真不用準備?”
天彥随手把那手冊塞到枕頭下:“去年财神廟擺誅邪陣花了三百萬香火錢,最後年獸在蟠桃宴喝多了根本沒下凡。”
“那家夥最愛排場,看不上咱們這小破廟。”然後如往常一樣,收拾好床鋪把小白攏起來放在床頭。
“天彥,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知道?你活了多少年了?”歲初頭習慣性的枕着天彥肩膀。
“活了多久呢?做神仙的哪兒還記得年紀,倒是你,看着也就不到一歲,懂得還真多。”
套話是吧,老子23了呢!
“我被賣之前跟其他幾條蛇一起進行過培訓,土地神給我們講了很多規矩,速成班,哈哈。”歲初實在編不下去了,覺得再說指定要露餡。
“小白,你這麼聰明這麼好看,跟着我是有點委屈,但我會努力好好照顧你,能給你的,都給你,隻要你乖,好好的。”天彥閉着眼睛輕輕拍着歲初頭,喃喃。
“那咋能委屈呢,你等着,今年,今年我指定賺大錢,養你,讓你過上好日子。”歲初小骨翅拍了拍胸脯,活像一家之主的承諾,逗得天彥抿着嘴笑。
“嗯,我等你賺大錢養我。”
入夜一絲微風掠過,天彥忽然睜眼,那是年獸成年體獨有的煞氣。
今年是怎麼了,該來的不該來的,都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