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一吻纏綿,事後二人默契的沒有把關系挑明,歲初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樣的關系,他沒有戀愛經驗,更别提跟個男人,他并不确定自己對天彥的喜歡是因為情愛還是因為自己缺愛而剛好天彥給他了。
天彥怎麼會看不出歲初的糾結,于自己來說神明的生命漫長,無盡的歲月磨得人心麻木,動心對神明來說很是難得,所以他們對于情愛并沒有那麼多道理規矩,這是天彥第一次動心,他覺得自己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等歲初想明白,邁出一步,剩下的99步,自己早就替他們走好了。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他們的第一次旅行要開始了。
晨霧還未散盡,歲初就纏在天彥手腕上催命似的甩尾巴。神君正在給功德箱貼“暫停營業”的告示,墨汁被蛇尾巴掃得濺了滿袖。
“再鬧就把你塞進行李袋。”天彥捏住小白蛇七寸吓唬他,指尖卻凝了朵桃花别在蛇腦袋上。
轉而又交代了五福小沙彌們,要按時打掃神廟,整理好香客們的祈願,按時添香火。
歲初則是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了功德箱旁,囑咐小沙彌們,有客戶要來談商業資源,就掃上面的二維碼。
五個小彌勒清澈的眼神裡透着堅定的說他們可以的!
歲初黑瞳滴溜溜轉,尾巴尖探進神君袖襟偷摸天彥腕子上的紅玉珠,偶爾撫過紅珠上的銅鈴,叮叮當當,每一下都撞在心裡。自那日燭光下的親吻後,這動作就成了他新養成的壞習慣。
“三月倒春寒,你這小身闆仔細着點。”天彥看出他的小心思,把他往腕子裡推了推。
湯谷山的雲車專列鋪着織金軟墊,往來的神仙、判官們并不多,因此都安排成了一個個私密隔間,每個隔間都是臨窗軟榻,面對面兩個榻,中間是個小方桌,歲初化成人形挨着天彥靠在軟塌上吃零嘴兒,很是舒服。少年廣袖裡藏着新買的《三界旅遊指南》,書頁間夾滿标注符紙。
“财佑神廟日進鬥金,他們新出的這個清修體驗營火死了,咱倆這次沉浸式體驗一樣,然後回去跟旅行社那邊商量商量盡快上線!”歲初叼着桃花酥指指點點。
“喜佑神廟的廢墟正好改成鬼屋探險,我想把這塊地方談下來,楚判說地府能友情贊助幾具骷髅......我再去後山跟阿飄的大當家聊聊,讓他那邊安排點培訓好的飄兒過來。可惜這邊離咱那兒遠了點,不過一天的路程,半個月來巡視一次就行,咱們總是要擴大規模的,不能一直守着家裡的廟。”
“昨夜醜時還在和土地視頻會議,今晨寅時就在寫策劃案——”天彥溫熱指腹按上歲初眼下青黑的眼圈,然後另一隻手執起桌上的草莓塞進了歲初嘴裡。
“冬眠過了想長眠了?”
歲初看着對方,天彥是心疼他了,好久沒人心疼他了。
歲初臉有些泛紅,連剛才天彥撫過的眼睑也有點紅。
“嗯,這草莓真甜,天彥你也嘗嘗,這草莓真甜......”
所有人都知道這話等于邀請,等于撩撥,隻有歲初拿這話來緩解尴尬。
天彥舔了舔歲初唇間上粉紅的汁水回味:“是甜,就是有點涼,我想吃熱的。”
手扣住了少年的後腦,唇貼了過來,第二次接吻,歲初依然沒什麼長進,不一會兒就喘不上氣,本能的張開嘴想呼吸卻正中神君下懷。
逃不掉,躲不開,歲初不自覺發出嗚咽的呻吟,天彥的味道在嘴裡蔓延,散到身體的每處,讓他覺得渾身發軟。
“草莓很甜,可是我想把它種在36度的土壤裡。”天彥唇貼着歲初,手從歲初的脖頸撫到鎖骨。
“小白,我想,想把它種在這裡,還有這裡。”
“嗯......”陌生的酥癢讓歲初想躲開又忍不住想靠近。
愛的初體驗,總是讓人既忐忑又心癢。
陽光曬進窗,毛絨絨軟乎乎的,一切都很好,歲初的白衫松松垮垮搭在肩上,36度的土壤上神君仔仔細細極盡溫柔的開墾着,一個個小草莓沁着光,閃閃的招搖着。
“蕭大人,坐這間吧,車尾人少,安靜。”
隔間的門嘩啦被打開,楚修舉着超大杯草莓奶昔僵在原地。
天彥瞬時轉了個身,背對門口,把歲初護在了懷裡,他比歲初高了不少,此時是完完全全包裹住了懷中人。
“怎麼了”後面高大的男人攏了過來。
“有……有人……啊……神尊大人……好興緻……哈。”楚修吸了一大口奶昔,把嘴堵上了。
也難怪楚修尴尬,實在是隔間裡的倆人啃得太忘我了,好個活色生香的現場,讓見過世面的楚大人都有點臉紅。
“楚大人,來,有草莓吃,又大又甜。”歲初從天彥的胳膊胖露出個頭,招呼着。
這要是一般人也就找個借口不打擾了,但楚修可不是一般人,他壓根也不是人。
“哎……那我倆不客氣了,蕭大人進來啊。”楚修毫不客氣拉着蕭執岸坐到了他們對面。
歲初撇了眼天彥:你不是說他是什麼鬼面判官嗎?我怎麼看他除了沒羞沒臊,就是沒臉沒皮。
天彥:他們做鬼的……向來風流,且不識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