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嗯,是啊。小觀音沒有調查到這裡嗎?我姐姐她....在一次回家探親恰好趕上汛期,被青江水沖走不知所蹤。”
聽到與文書上相差無幾的答案,銀官對此不出意外。
“這樣…薛小姐聽起來和你姐姐關系不錯?斯人已逝,薛小姐還得往前看才是。”
“我和姐姐…其實也不算關系不錯,隻不過是自小搭夥過個日子罷了。”
銀官沒順着薛漱的話往下說,路程即将抵達江州,她垂首向着宋鶴林和薛漱交代一些事宜。
“此次我們來是為了赈災,随行軍隊并不完全受我掌控,隻作必要時維護秩序所用,錢糧才是重中之重。我們三人不知羅生海究竟想要幹什麼,現在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按照原樣複現過往。”
“薛小姐,我們現在最統一的目标都是一個,那就是出去,對吧?”
薛漱點點頭,“那就有勞小觀音啦。”
銀官滿意地拍拍手,“那就這樣說好了,走吧,去你老巢看看。”
薛漱:?啥老巢?
銀官聳聳肩,“都成反賊了,難道不是這樣叫?”
銀官示意小殿下跟着一塊走,“我們去薛府先探探虛實。”
一個中州皇室正統皇女,剛來江州首先造訪的便是不久才在宮宴上刺殺過皇帝的反賊老家。
....
總而言之,怎麼看怎麼奇怪。
“欸,别這麼看我。這叫解鈴還須系鈴人嘛。況且啊,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們是誰啊。嗯,沒錯就說是薛漱小姐的客人好了。”
“盛京抽調的人手還要比我們晚一些到江州,我們提早出發的消息并沒有洩露,走吧,沒事的。”
銀官帶着宋鶴林簡單換了身衣裳便一派淡然地跟着薛漱去了薛府。
此次宴會獻禮,江州家主及其侍從已經被收押至點燭殿私牢,如今的薛府也隻剩下江州旁支和其餘薛府幕僚。銀官前往薛府的目的也不外乎就是為了探一探江州“地頭蛇”的虛實。
薛漱不明所以但還是帶着銀官和宋鶴林去了薛府。
薛府的裝潢并沒有任何富麗堂皇的趕腳,普普通通地像是江州一戶略微顯貴的人家。
“薛小姐。”門房對着薛漱打招呼,将眼神投向薛漱身後似乎對久未歸家的薛家義女突然回來甚至帶回來了兩位面孔并不熟悉的兩人感到驚奇。
“哦,後面兩位是我之前在外結識的朋友。此行來江州采風暫住薛府。”薛漱面色不變,解釋道。
門房也沒有多做阻攔,三人就這樣奇異順利地進入了薛府。
三人走到僻靜處薛漱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吓死我了,還以為我會就此被你們連累。”
這一刻似乎薛漱恢複了從前作戲伶時的天真爛漫。
銀官倒也調笑,“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你很淡定呢。”
“淡定個鳥,沒看到我眼睛都不敢眨了嗎?”
薛漱一句話說出,惹得銀官和宋鶴林兩人眉眼都開始帶上了笑意。
和煦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攪碎。
并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容,隻能聽見來人像是泉水擊打在青石上的清脆嗓音。
“是薛小姐回府了?”
她從層疊的庭院綠植後走出,一片青色的衣角不經意間從中甩出進入衆人的視角。
薛漱那一刻關于眼前人的記憶就開始複蘇,奇迹般湧入腦中的記憶告訴她此人的身份。她于是上前裝作無事向她寒暄。
“原來是尋秋娘子,來此處找我是有何事?”
那名叫尋秋娘子的姑娘向着薛漱颔首緻意,“其實也無甚要緊事,隻是薛小姐方才從盛京回府,興許應該該去主屋見一見薛氏其餘人了。”
銀官敏銳地察覺到尋秋娘子的話語中似乎咬重了“盛京”這兩個字,或許是此刻有外人在場,再加上薛家刺殺皇帝的這件事也沒辦法擺在明面上來說,于是為了暗示薛漱,那人似乎也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了。
薛漱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曉,尋秋娘子這才把視線分配到了薛漱身後的銀官和宋鶴林。
“我似乎很少見小姐帶客人回來。聽說兩位是此行是采風遊曆。江州風水不錯,兩位來了一個好地方。若不是此時青江決堤,兩位時間倒是趕得不對了。不過既然是薛小姐的舊友,薛家也會好好招待二位,粗茶淡飯還請不要在意。今日晚間薛家明心堂設宴聊作洗塵,還望二位賞臉前往。”
如此語氣,想來是薛家的幕僚。銀官心中也對這個突然而至的尋秋娘子有了個了解,也朝着她笑容滿面地說道。
“尋秋娘子客氣了,我們兩啊,還得多謝江州薛氏的好客之道呢,如此那就多謝薛家設宴,我們晚上一定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