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水十有八九知情,她并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麼善良,也就你這種……做人不久的小笨花會被她騙。”
歲禾沒想到會收到這種評價,嗓子咳的有些疼,沒再說話,出神的想着白秋水和拂淵的關系。
帶着涼意的修長指尖,在血痂旁邊比劃,眼神又時刻觀察着面前人的神色。“……我和她是互相利用的關系……”
歲禾一副,“你看我信嗎”的欠揍表情。
“我在别人面前,向來克己守禮。”
輕笑落下,拂淵甩出藏在袖間的蛇柄匕首,撇眼發亮但陰沉的天空。借着火光,瞄準血痂的起始位置。
“等會去給你報仇。”
他用言語分散歲禾注意力時,一刀下去,快,準,狠地刮掉了髒污的血痂。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一把糊狀草藥,捂在滋滋冒血,皮肉外翻的傷口上。
後知後覺的鑽心的痛,混着草藥的涼意,一陣一陣地敲擊歲禾的大腦。
生理性的淚水,不隻何時從眼角溢出。
她暈倒時,面朝黃土。猜得到傷口很可能進了髒東西,所以沒作聲。
“好了好了,很快就不疼了。”
拂淵單手摟住她,大手不停撫摸,她垂在後背半幹未幹的濕發。
“你就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
明明是嗔怪的話,拂淵卻聽出了撒嬌的意味。
“說了你會緊張,然後會更疼。”
眼見傷口不再冒血了,拂淵輕輕掃掉被血染紅的草藥。重新為她敷上幹淨草藥,扯爛被烘幹的衣擺,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傷口。
“來,翻個面。”
拂淵手動将面朝火堆的歲禾,轉成背朝火堆。“前面的衣服幹了,烤烤頭發和後背。”
他撐起歲禾,足有三四層的裙擺,架在火堆上炙烤。
背過身去的歲禾,假裝整理頭發,不經意間将手拍在拂淵腦門,确定他沒看着自己後。故作平靜的小臉瞬間皺成一團,捂住心口處的傷口,無聲怒吼,“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那些專門投胎去做凡人的鬼,令歲禾肅然起敬。
她不知道拂淵的餘光裡,一直有她。無能狂怒時,某人的嘴角都快飛上天了。
不知不覺間,天光大亮。
歲禾從裡到外都清爽幹淨。但眼前還是一片昏黑,她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看不見拂淵,垂在後背不斷滴水的墨發。
以為還是半夜,始終低垂着的眼皮開始打架。
阖上不争氣的雙眼,沉重的腦袋靠着圓墳石壁。溫暖的手胡亂摸索着,找尋拂淵的手。她看不見,之前一直不敢睡覺。此刻實在熬不住了,想抓點什麼,安然入睡。并确保身邊的人不會突然消失。
她的手,從拂淵大腿,一路滑到塊塊分明的腹肌。然後停留在上下起伏的胸膛前,“拂淵?”
不确定身邊人,還是不是拂淵,試探性喊了一聲。
“嗯?”
退下衣物,屈腿半躺在墳墓中,給腰腹傷口換藥包紮的拂淵,面色隐忍,喘着粗氣。
本來一大早被點火就很難受,偏歲禾的手還不安分。指尖描摹着腹肌的形狀,又順着手臂,找到拂淵正在給傷口上藥的手,然後緊緊扒拉住他比她大一倍的手。
“手髒。”
凝聚在拂淵掌心的草藥,流着綠色的汁液。他輕輕一抖胳膊,歲禾的手像斷了線的風筝,砸掉他在腹下,不可言說的位置。
觸感很硬,半夢半醒的歲禾,以為是他的手指。一把握住,拂淵喟歎一聲。她迷迷糊糊道:“你中毒了嗎?手指腫得同我手腕一般粗……”
“……你喝我的血吧……也不知道在這兒……管不管用……”
聲音越來越小。
用布條繞勁腰一圈,狠狠纏壓住傷口的拂淵。腰身筆挺,跪伏在歲禾身側,雙手捏住她的臉頰肉,将人晃醒,“别摸了。”
眼底有欲念翻湧。
被吵醒的歲禾,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想看清拂淵欠揍的臉時,才想起自己瞎了。不情不願睜開,仿佛被糊滿桃膠的雙眼,幽怨道:“你瘋……”
“我的兩隻手在你臉上,你猜你現在抓住的是什麼?”
拂淵打斷歲禾,跨坐到她腿上。終究沒真坐下去,怕給她壓壞了。
他扶住她的腰,将歲禾靠着石壁,逐漸滑溜下去的身體,提回來。與他視線齊平。
一點一點拿開歲禾僵在原地的手,兩人十指相扣。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歲禾燒紅的耳尖。
“你冷靜…理智一點,我……我不是有意為之……”
紅暈從耳尖,蔓延到臉,再到脖子……歲禾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面對你,我從來做不到理智。”
拂淵蹭着歲禾鼻尖,眼中滿是占有欲。說話時唇瓣擦過她的唇瓣,混着粗重的呼吸,很癢很麻。歲禾心裡又慌又亂,躲無可躲,一個勁兒地埋低腦袋。
卻突然捏住下巴,攻城略地。
這次不像從前,簡單親吻嘴唇。時間被無限期放慢,眼睛看不見,觸感更加敏銳。歲禾被吻的七葷八素,好像有點舒服。唇上的小裂口也不疼了。
心覺羞恥的歲禾,不停推搡拂淵的手,不知碰到那塊石頭。
身下泥巴和石頭混合的墳底,豁然向兩邊撤走。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打斷了兩人。砸向金燦燦的地面時,拂淵墊在歲禾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