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淵察覺歲禾情緒不對,故意模仿她說話。惹她唇角上揚後,扶住歲禾引着衆人,走進七樓,早就排布好位置的雅廳。
廳位在樓梯口右側,正正好八個位次。
幾人心照不宣地跟随。
士兵被拂淵強大氣場鎮主,似攔非攔地看着拂淵。結果被連曦一個眼神勸退。
要暈不暈的白秋水,則是被士兵摻着,癱坐在有西域風情的地毯之上。
連曦怕得罪的拂淵,沒敢給她賜座。
拂淵未曾就坐雅廳隻有一座的主位,而是和歲禾同坐于,客位左側。
連曦惶恐非常,與他人同坐客位。
“眼睛好些了嗎?”
拂淵端起桃花玉茶杯,玫紅色的茶湯表面,飄着一層打轉的七彩油光。
撲面而來的熱氣,有馥郁的花香味。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
根據這些天的治療,他推測歲禾的眼睛,應該可見模糊光影。可依照方才走路的情形看,有些不對勁。
“好了一點點,然後又不好了。”
歲禾學着以前,純真無邪的樣子抱怨,但終究缺了些味道。
“怎麼回事?”
拂淵淩厲眸光看向,雅廳外面,喪眉搭眼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老醫師。
他立刻跪伏在地,“饒命饒命……是老朽方才施針手抖,紮錯了穴位。這才……”
後話他沒敢說下去,但衆人都已猜到。
話落,白秋水虛弱的說:“我應該能治好歲禾姑娘的眼睛。”
“留你到現在,也就這點用。”
拂淵輕蔑地掃過白秋水。
她含淚回望。
在士兵的攙扶下,細細查看了歲禾的雙眼。“她是受到刺激,心緒不甯,導緻短暫性失明一直不見好,諸位無需擔心。”
話音落下時,肅靜的雅廳,氣氛松快不少。
“我有一藥方,可治外傷,靜心氣。配合針灸,不出三日,她眼疾定可痊愈。”
白秋水跪在歲禾腳邊,摸着孕肚,難為情道:“但我有一個對你來說,微不足道的小小請求。”
“讓我猜猜看。”
歲禾饒有興趣道,在白秋水接近時,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鬼氣。
“你是想讓我退位讓賢,給你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哈哈……”
風帆沒忍笑出了聲,白秋水想說的話,全被歲禾說了。
她隻好嗚嗚咽咽道:“我記不清前塵往事,隻聽旁人道……我是為了……”
白秋水将目光投向拂淵,“為了他殉情,所以我想請求你,不要插足我們。”
她拉住歲禾的手,放在她的孕肚上,“你瞧。我不曾騙你,我即将臨盆。”
雅廳氣氛瞬間凝固。
風帆為了不笑出聲,手都咬出了血。
沉默的歲禾更是,直接被氣笑。
撫在白秋水孕肚上的手,正要抽回去時,一隻紫紅色的嬰兒手,從白秋水肚子伸出來。
去搶奪歲禾腰間的閻主令牌。
早就有所防備的歲禾,拿起方才折斷的花枝,渡以木元仙力,化作綠色短劍。
斬斷嬰孩,突襲而來的手。
嬰手摔落在歲禾腿上,仿佛感知到危險。五根手指扭曲地旋轉一圈,眼看就要逃走。
歲禾聞着嬰手身上鬼氣的味道,一把拽住它,甩給拂淵。戲谑道:“你兒子。”
“你想要?”
拂淵反唇相譏。起身躲開,側看一眼窗外鬼氣森然的天空,守護神似的立在歲禾身後。
小手唧唧怪叫,在地上胡亂攀爬。
衆人立刻做出防備狀。
唯有白秋水吓的六神無主,方才說出口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臉上。
這時,敖遊抱着肚子變幻成,各類怪異形狀,痛到暈厥的豆蔻,從窗戶一躍而進。
掃視一圈雅廳衆人,卻獨獨将目光,刻意跳過忍冬。
遺憾道:“看來我來遲了,錯過了一場好戲。”
他将豆蔻放到白秋水身邊,“兩位懷的應該是一個種。”
嘿嘿嘿的怪異笑聲,從兩人的肚子裡傳出的瞬間,雅廳外響起,一聲又一聲的嬰孩啼哭。
圍住清都,鳳凰兩城的小手們,從掌中吐出舌頭,帶出血霧,遮天蔽日。
逐漸西沉的太陽,仿佛被人操控。以流星般的速度下落,消失不見。
城中暗無天日。
但城中人仿佛早有預料,在潘牧與閣主的帶領下。點亮各處燈籠,火把。
城内亮如白晝,仿佛被佛光普照。
兩座沒有五官的金身大佛,在玉女閣,涅槃樓外圍破土而出。
長成比兩樓高一頭的狀态後,一個呈現出飛天狀,一個垂首作合掌禮,将兩座建築圍護起來。
那些曾經試圖破嬰手牆而出,結果慘死被清道夫,燒成灰。再被倒賣進,城内各個寺廟,當爐灰的人。
在血霧出現的刹那,于灰堆中複活。狀态是死去時,被挖空内髒的樣子。
他們見人便咬,專門掏人五髒廟吃。
被吃完五髒廟的人,又會去吃别人的五髒廟。出現人傳人的現象。
雅廳内的衆人,還不知曉。
因為,他們面臨着更嚴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