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慈氣得胸口不停起伏,周圍有人安慰,“這種人都滑溜得很,你就是送到公安局,關兩天也就出來了,而且剛才那個——”他搖了搖頭,含糊道:“我見過,做過很多缺德事。”
聞慈還不大懂,周圍從六幾年走過來的人一下子便明白了。
紛紛勸聞慈,“這種人毒得很,你還是遠着點,誰知道什麼時候就給你下絆子。”
聞慈忍不了,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越想越氣。
為了自己的乳腺着想,她立即決定,“我要去公安局報案!”
有人不理解,“他人都沒抓到,也不知道家在哪兒,你報案有啥用?”
“說不準下次又碰見了呢,”聞慈堅定道:“我要先去公安局留個記錄,證明這人屢教不改,是慣犯!”說着,看了眼手表,直接往公安局跑過去了。
其實還有十幾分鐘才到上班時間,但是聞慈過來,公安局的門已經打開了。
正好碰見一個女公安,她立即道:“我要報案,有人剛才試圖耍流氓!”
女公安的臉色立即嚴肅起來,“怎麼回事兒?跟我進來。”
聞慈跟她進了個小隔間,因為時間緊張,她沒有廢話,詳細地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這人下公交黏着自己、問自己單位、還有惱羞成怒污蔑她成分有問題。
說到這裡,聞慈把包裡的證件拿出來。
看到烈屬證,女公安的臉色更難看了,一巴掌拍在桌上,“荒唐!”
但她又有點為難,“他的确有糾纏女同志的意圖,而且還試圖污蔑烈屬,但是人沒抓到……”不知道人在哪裡,其實他們公安局是很難處理的。
聞慈倒不意外,她道:“沒關系,反正我要先備個案。”
她不知道癞皮帽名字,想了想,抽出包裡的紙筆,“刷刷刷”幾分鐘畫出一張速寫來。
女公安奇怪她怎麼突然畫起畫,歪着頭一看,才發現漸漸出來一個生動的人形,戴着脫了皮的翻皮黑帽子,臉型尖瘦,眼睛細長,嘴角讓人生厭的歪斜弧度十分形象。
連臉上幾顆青春痘都畫得清清楚楚的!
女公安吃驚極了,“你還能把他畫出來!”
“既然要備案,當然得把人畫出來,不然他到時候不承認怎麼辦,”聞慈說着,抓緊把這副速寫收尾,剛才那癞皮帽離得太近,雖然惡心人,但她也看清了對方的臉。
把速寫交給女公安,聞慈看了眼表,都七點五十六了!
女公安看得出她趕時間,一邊拿着畫細看一邊道:“我這邊都記錄了,你可以走了。”
聞慈點頭,“我就在第一電影院上班,要是到時候需要,公安同志可以去叫我。”
說完,她抓着包往公安局外跑去。
職場大忌,上班第一天就遲到!
聞慈卡着七點五十九分,跨進了第一電影院的大門。
最早的一場電影也在九點鐘,這會兒大廳裡空空蕩蕩的,隻有掃地大媽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揮舞掃把,她一邊掃地,一邊和人說話,話裡有種貓終于抓住小耗子的快活。
“小蘇你有對象了不?大媽給你介紹一個啊?”
“看你長得這麼俊,肯定有小姑娘喜歡吧?”
“哎呦,你說說自己喜歡啥樣的,大媽給你介紹!”
蘇林的臉都不好意思地憋紅了,頭搖出殘影,結結巴巴道:“不,不用!”
新來的小男生太内向,大媽唉聲歎氣,一轉眼見到聞慈進來,眼睛頓時亮了,這小姑娘性格大大方方的,和她唠嗑肯定比小蘇有意思,立即叫了一聲。
“小聞美工!”
聞慈看過去,笑咪咪打了個招呼,“大媽早上好啊。”
掃地大媽“诶”了一聲,興緻勃勃地問,“小聞你有對象了不?大媽給你介紹一個啊?”
她拍着胸口打包票,“大媽認識好多男青年呢,個個有正式工作,個高腿長的,特别俊!”
聞慈打哈哈,“我周歲才十六呢,不急。”
“那也沒差兩年了,當然得趁早把好同志薅到手裡啦,”掃地大媽不贊同道,又誇着說:“你工作這麼好,長得又标緻,哎呦,要不是我沒兒子,真想找你當兒媳婦!”
聞慈對這個話題火箭般的發展速度接受無能,笑容漸漸僵硬。
好在掃地大媽隻說了幾句,魏經理就來了。
魏經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電影院,是從樓上下來的,見蘇林和聞慈都在,喊了一聲:“小蘇小聞,你們倆跟我過來。”
蘇林最先從掃地大媽身邊跑開,逃一般跑到魏經理身邊,耳朵上的紅暈還沒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