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沛安倉促逃走後,就留梁月桐和林沛雲大眼瞪小眼。
梁月桐不理解林沛安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聲,不過她沒想太多,繼續剝荔枝。
荔枝的香,讓她思考不了太多。
荔枝爽口甜膩,咬一口清脆爆汁,荔枝核還特别小。
她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好吃到想把舌頭都吞下去,沒想到林沛安家裡居然有這麼好吃的生果。
梁月桐沉浸式剝着荔枝殼,一個荔枝肉還沒有吞下去,另一個荔枝肉就剝好了。
等到梁月桐察覺自己嗓子有些剌剌的,桌上的荔枝殼就堆了一個小山。
見此,她也不敢再多吃了。
林沛雲眼睛眨也不眨,十分乖巧地看着梁月桐。
見她如此可愛,梁月桐從兜裡掏出一顆什錦糖,遞給林沛雲一顆。
“你現在讀幾年級了呀?你和沛青是雙胞胎對不對?”
梁月桐對漂亮的小女孩很有耐心,聲音也不自覺溫柔幾分。
“阿青比我晚一分鐘出生,他是弟弟,我今年五年級了。”林沛雲有些猶豫這糖是不是可以接,她咽了咽口水,好想吃,可是糖好貴的,不可以随便接别人的糖。
她擡頭看了眼梁月桐,阿媽都不舍得給她買糖吃,隻有大哥每次回家她才能吃到幾顆糖,二哥和三哥雖然有時候也會給她買糖,但是要是被阿媽撞見了,不止是二哥三哥要被罵,吃糖的她和阿青都要被罵。
梁月桐見林沛雲不接,也給自己撥了一顆,塞進嘴裡,含糊着說:“特别甜的,比你家荔枝還甜,我給你的就吃吧,你不是說以後也帶我上山摘生果嗎?就當我們交個朋友好不好?”
林沛雲的眼睛瞬間亮了:“真的可以嗎?”
梁月桐很用力地點點頭:“當然。”
她把糖直接塞到林沛雲手裡。
林沛雲用力握着糖果,生怕糖果要從她手裡溜走一樣,她好久沒吃過糖了,可想可想糖甜滋滋的味道了。
“謝謝阿梁姐姐!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小孩子就是這樣,誰給她好吃的,誰就是她的好朋友。
“不客氣哦。”
林沛安泡茶還沒出來,李連花就從竈堂間出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跟屁蟲林沛青。
李連花下巴尖尖的,眼睛卻明亮溫和,就算常年下地的原因膚色有些黑,也不難看出年輕時絕對是個美人。
就算她沒見過林家其他孩子,從林沛安,沛雲和沛青的眼睛來看,就能看出眼睛絕對是遺傳了這位阿媽的。
梁月桐站起身來,禮貌微微颔首:“李嬸好,今天打擾你們了。”
李連花滿臉笑意:“哪有的事,你來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就是沒有什麼好菜招待你的。”
李連花又解釋了一下,剛來為什麼沒有及時出來:“你來的時候我還在揉面,沒來的及出來,今晚讓你嘗嘗嬸子的手藝。”
“嬸子做飯肯定很好食,說得我都很期待了。”
站在李連花背後的林沛青探出個腦袋,又從背後蹦出來,“我阿媽做飯是最好食的,整個大隊就沒有哪個嬸嬸有我阿媽做飯好食的,我們班胖仔他阿媽做飯就特别難吃,每回都要和我們形容他阿媽做的飯有多難吃。”
李連花被自家小兒子當着外人的面這麼一誇,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敲了敲林沛青的腦袋,又看到桌子上隻有生果:“就你會說話,去把家裡瓜子拿出來。”
林沛青支着腦袋:“阿媽,我怎麼知道咱家瓜子放在哪裡。”
李連花白了他一眼,“你會不知道?那上次你吃的瓜子從哪裡偷來的?叫你去就快去。”
林沛青一聽了阿媽的話,生怕又再次被揍,一溜煙兒又跑開,拿他阿媽藏在竈堂櫃子最上面的瓜子去了。
林沛青跑開後,李連花:“這孩子就這樣,讓你看笑話了。”
梁月桐輕輕笑着:“沒有,男孩子古靈精怪點好。”
李連花眼神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三兒子不在這招待客人,又問起在竹椅上乖乖坐着的林沛雲:“你三哥呢。”
林沛雲偷偷把握着糖的手放在背後:“三哥說他去給阿梁姐姐泡茶。”
李連花又看了眼梁月桐,梁月桐點點頭表示确實是這樣。
李連花又有些責罵林沛安:“這孩子也真是的,泡個茶也那麼久,慢慢吞吞的。”
話剛落,林沛安就端着茶出來了,“阿媽,你又在背後說我壞話。”
“好了不說了,你陪小梁說說話,我去把最後一個菜炒了。”李連花又看了看大門口:“也不知道你阿爸什麼時候回來。”
林沛安低頭看了眼手腕處的手表,和李連花說:“現在七點過一個字(七點零五分鐘),估計阿爸再有半個鐘就番來了(半個小時就回來了)。”
他手上戴着的是海鷗牌的男士手表,是去年他考上了公社中學老師的時,大哥特意從海島寄回送給他的,他特别愛惜這塊手表。
在整個大隊和他同年紀的後生仔中,就隻有他有手表,而且他的手表還不是雜牌子的,是一個海鷗牌子的手表,惹得一群後生仔眼熱。
“小梁,你再坐着歇會,多吃點生果。”李連花和梁月桐說完後,态度一百八度大轉彎,瞪了眼林沛安:“好好招待人家小梁。”
“我知啦阿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