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漸近,最後來到洗澡間門外,是李容惠,她靠着門神秘兮兮說:“林老師手上拎着東西呢,我覺得吧肯定是送你的。”
“你們倆速度這麼快的嗎?”
隔着門,都能聽出李容惠語氣裡的戲谑。
梁月桐聽不得打趣,也不知道林沛安好端端來找她幹嘛,聲音有些嚴肅:“什麼啊,你别亂說啊,你這是敗壞我名聲的。你讓他等會,我很快了。”
李容惠也聽出梁月桐不是開玩笑的,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馬收回自己的話:“我亂說的,你别放心上,我去和他說一聲。”
李容惠還以為兩人有什麼,結果梁月桐這麼嚴肅的矢口否認,知道梁月桐是沒這個心思,她也不敢再開什麼玩笑。
她反思了自己一會。
林沛安是農村人,梁月桐一看将來就是要回城的,要是和林沛安處了對象,那以後回城就無望了。
李容惠往深了想也明白,要是她來,也不會選擇嫁給當地人,雖說他們都是要紮根支援農村的知青,但沒有一個人不是懷着想要再回城的心。
走出女生宿舍,李容惠見林沛安還站在房柱子旁邊,就如一棵挺拔的青竹,身形線條流暢挺拔,五官優越。
别的不說,林沛安長得那是沒話說,是她那麼久以來見過最靓的男仔,也是不知道林沛安對梁月桐是一顆怎樣的心,要是郎有情那就慘了。
李容惠熱情笑着:“林老師,小梁說她等會出來,我去給你搬張凳子先坐會吧。”
林沛安擺擺手,垂目道:“不用麻煩了,我站一會就好了。”
李容惠因着梁月桐的态度,也沒有繼續堅持要搬張凳子來,“那我先去忙了。”
林沛安颔首道:“嗯,你先忙。”
李容惠也不是忙,就是林沛安來之前,知青點在吃晚飯,她也不知道林沛安會突然上門,沒準備林沛安的飯,也不好多嘴問一句“吃飯沒有,要不要吃飯?”
再說人也不缺他們這一口飯。
她走進竈堂間,飯桌就差梁月桐一個人,開飯前就喊過梁月桐,隻是她還沒有洗完澡,大家怕飯涼,就沒特意等梁月桐一起吃飯。
陳建軍見李容惠進來,指着林沛安問了一嘴:“那個人是誰啊?找小梁幹什麼?”
李容惠還沒有回答,就被楊秀秀強先一步說:“是不是月桐處的對象啊?”
楊秀秀這話不可謂不是一顆石子驚起一層水浪,引得知道林沛安的人都對着她皺眉。
陳春梅更是死死瞪着楊秀秀:“你知道什麼,你就亂說?”
陳春梅這話自然不是幫着梁月桐說話,她是看不得梁月桐和林沛安扯上關系,再說梁月桐對林沛安那個态度,她都能看出來兩人絕對沒什麼。
楊秀秀這番颠倒黑白的話,敗壞的可不隻是梁月桐的名聲,更是敗壞了林沛安的名聲,她可不允許,要是林沛安和梁月桐扯上關系,她還怎麼嫁給林沛安。
李容惠不知道陳春梅的小心思,隻當她是為梁月桐說話,想着陳春梅終于不針對梁月桐,對着陳春梅改觀幾分。
她駁斥楊秀秀說:“小楊你剛來,什麼情況都不了解,就不要随便說出這種不好的話,林老師隻是來送點東西的。”
李容惠又補了句:“我估計是李嬸讓林老師送來的,他們兩個沒什麼關系的。”
楊秀秀讪讪道:“我沒想那麼多,就是看兩人登對詢問一下而已,我不是說他們兩個人有什麼的。”
見楊秀秀這麼說,這事就算揭過去,大家真以為楊秀秀就是随口問一下。
陳春梅注意到林沛安還站在那裡,放下碗筷:“李姐,你怎麼也不給林老師搬張凳子,小梁都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出來的,你就讓林老師這麼站着?要是被别人看到,該如何說我們知青點怎麼待客的?”
說完陳春梅就要去起身,去給林沛安搬凳子。
李容惠被林沛安拒絕的時候,倒是也沒想那麼多,這回被陳春梅一個大帽子扣下來,也有點覺得自己做錯了,怪她剛剛沒有堅持給林沛安搬張凳子。
她剛要起身準備去搬張凳子給林沛安時,就見陳春梅已經起身出去,說她去給林沛安搬凳子。
莊小雅疑惑:“她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剛剛你進去喊小梁的時候,也沒見她主動去搬張凳子呢,這是鬧哪樣啊?”
陳建軍還在為林沛安和梁月桐兩人之間沒什麼而高興,關注點也不在這,這會聽見莊小雅這麼說陳春梅,也随口跟着說了句:“對啊,她什麼時候這麼積極了。”
知青點所有人的印象中,陳春梅就是那種需要時刻被推着走的人,從來不會主動做什麼,這會兒主動要給客人搬凳子也是稀奇。
楊秀秀還念着剛剛陳春梅質問她的語氣呢,又給火上添油,一臉無辜詢問:“她以前不這樣的嗎?”
莊小雅:“她以前哪裡這樣,平時她份内的事情都推三阻四呢。”
其他知青不參與讨論,就默默聽着,啃着碗裡的番薯稀飯。
李容惠:“随她吧。”
等這邊讨論完,陳春梅搬完凳子也回來了,隻不過臉上沒有剛出去那時候的高興,頗有一副敗興而歸的模樣。
莊小雅見陳春梅這個死樣子,問道:“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