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來就能看到一些旁人看不到的東西,大家都覺得我是神明的使者。”
“是天意,天意的驅使讓我出現在這裡。”
“冤魂作祟,那兩間屋子四周被冤魂環繞,日夜哀嚎,是她們,她們呼喚我,呼喚我老幫她們伸……”
話未說完一雙手重重地拍在了春嬸的肩上,她一個激靈,将那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春嬸你又犯糊塗了?在這和别人胡說八道什麼呢?”爽朗的聲音傳來,一張很有韻味的臉出現在林若草面前。
她大概三四十左右,眼角有些許細紋,卻是絲毫不損她的容顔,甚至還為她那張看久了略微有些寡淡的臉上增添了幾分故事感。
可惜的是,她的左臉從嘴角到鼻梁處,有一道像是多足蟲樣式的疤,歪歪扭扭的布滿了大半張臉看起來吓人的緊。
但不難看出她是個美人胚子。
她拎着個籃子沖林若草歉意一笑:“小姑娘,這春嬸她得了瘋病,時好時壞的,這犯起病來就愛拉着人說些亂七八糟的胡話,沒吓到你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她從籃子裡拿出一小盒脂粉塞進林若草手裡:“這是我自己做的,小姑娘你拿着,就當賠罪了,可别把春嬸的胡話放心裡,也請你别怪罪她。”
林若草掃了一眼手上的木盒子,算不上好的材質上倒是雕了一朵很精細的花,雕工極好,把這普通的木盒都趁得精緻了幾分。
她将木盒打開,撲面而來的脂粉味香得她皺了皺眉。
太香了,香得像是一腳踏進了雜亂沒整理的花圃裡,四處都是各式各樣的花卉,香味交雜混亂,有點泛嘔。
她将木盒子關上,那香味淡了不少,隻留一股甜香淡淡的彌漫在空氣裡。
這股香味……
林若草動了動鼻子嗅了嗅,像是梨香。
很熟悉的梨香。
靈光乍現,林若草猛地想起了什麼,她幾步上前拉住了準備走的春嬸和那個給她脂粉嬸子:
“等等!”
“嬸子,你這脂粉裡,是不是加了梨蕊恒香?”
那美人嬸子微微一愣,點了點頭:“小姑娘你也知道梨蕊恒香?”
“這香是我家裡祖傳下來的秘方,香味經久不散,我把它放在脂粉裡,很受歡迎呢。”
梨蕊恒香,真是梨蕊恒香。
秦安縣多金案出現的梨蕊恒香。
林若草握着木盒的手捏緊,她擡起頭:“嬸子,你說這是祖傳的秘方,那你知道梨蕊恒香有安眠的功效嗎?”
嬸子笑了:“安眠?誰告訴你的?這香聞久了是讓人犯困,但不是安眠的,甚至可以說是助興的,會讓人像做夢一樣,興奮又恍惚。”
她話語一頓,看着林若草微微眨了眨眼:“你年紀看着也不小了,日後說不定也能用到,我也不藏藏掖掖了,等你嫁了人,用這脂粉,你夫君會讓你快樂的。”
啊?
林若草鬧了個大紅臉,她輕咳了兩聲,在嬸子打趣的眼神裡喝了口茶壓驚。
這人說話,未免太生猛了些。
“我說話直白了些,你别見怪,我呀做的是花街柳巷的生意,這東西嘛難免都沾些……”
她暗指般地笑了笑:“但你放心好了,我的東西都幹淨的很,真的,你放心好了。”
林若草搖了搖頭:“我信你,但是嬸子我聽你說這方子是你家祖傳的?可曾有告訴過别人,或者說是,賣了香粉的?”
嬸子蹙了蹙眉,細細想了想,搖了搖頭:“應當是沒有的。”
沒有,真的沒有嗎?
那木大師的香粉從哪來的?
這般想着,林若草臉上倒露出個笑來:“瞧我,拉着你問東問西的,竟都還沒問你姓名,真是失禮,嬸子你怎麼稱呼呀?”
嬸子爽朗一笑:“害,我姓吳,這街坊四鄰的都叫我一聲吳阿姐,你也這麼叫我吧。”
吳阿姐……
“住在春柳巷南邊柳樹旁的吳阿姐?”
吳阿姐眼睛亮了,她拉住林若草的手:“诶,姑娘,你識得我?”
林若草現在是真想笑了,這怎麼能不算個巧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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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爺咧!哪個殺千刀的幹的事,怎就偏死在了我屋子裡,我這以後還怎麼住人啊!”
哭嚎聲打破了春柳巷内緊張的氣氛,吳阿姐急匆匆地朝她屋子裡跑去。
跑到半路她被人攔了下來。
“你就是吳阿姐?這是你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