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下意識去看籃球框,籃球在框上打着轉,才慢悠悠滾進網裡。
進球了!
進球的,是容斐。
容斐從半空中落下,躍起扣籃時露出的繃緊腰線被下落的衣服重新蓋住,成功進球并沒有讓他像其他隊友一樣振臂高呼,但嘴角鮮見的微末笑意也洩露了内心的喜悅。
這也許才是觀衆席驚呼的真正原因。
南星下意識瞥向隔了一個座位的宋甯知,他果然在那拍拍拍,快門聲連着響,狂熱程度不亞于追星站姐。
習清的注意力也放在宋甯知身上,頭一直側向另一邊,南星看不見他的表情,無從得知有沒有吃醋抑或者是吃誰的醋。
一個小時後,比賽結束,獲勝的是容斐那支隊伍。
容斐與隊友說了幾句,就朝觀衆席這邊走,他們三人也起身往外面走,宋甯知第一個沖上去抱住他賀喜,“赢了!容斐哥哥好厲害!”
容斐居然也沒第一時間推開他,或許是同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他拍了拍宋甯知的背。
習清沒說什麼祝賀的話,但與容斐相視一笑,頗有幾分心照不宣的意味。
忽略掉還在容斐懷裡的宋甯知,哦,還有多餘的一個他,也算得上溫馨默契,南星眼神複雜地盯着那個後腦勺。
那個後腦勺似有所感,退出容斐懷裡時回頭瞪了南星一眼。
那一眼,埋怨的意思太過明顯,惹得南星下意識摸了摸鼻子,然後才覺得莫名其妙。
習清跟其他人宣布了今晚寝室聚餐的事。
容斐平靜地接受了習清的安排,宋甯知卻不同意,指着南星道,“他有什麼資格去?”
習清好脾氣地解釋,“我請這頓飯,不僅是慶賀阿斐赢了比賽,還要祝賀南星考了年級第一。”
這下宋甯知總算是不吭聲了。
車上,宋甯知又鬧着要坐前排,這次他得逞了,習清依着他,容斐也沒提出反對。
這引起了南星的警覺,有什麼東西,悄然改變了。
他懷疑的眼神來回落在主副駕駛上,連習清何時坐到他身邊都不知道。
宋甯知像隻叽叽喳喳的小鳥,一直在誇容斐剛剛打球很帥,他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回去他會拷貝下來發給容斐,之類的話。
容斐對他密集的話語間或嗯了幾聲,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反應,宋甯知不怕他的冷淡,在那興緻勃勃地翻看自己拍的相片。
後座的他和習清無人問津,習清突然跟他搭話,“你們鬧别扭了?”
南星不知道算不算是,但也點了點頭。
這次吃飯其實比上次還要尴尬,南星覺得三人的關系更像是一鍋大亂炖,如果要拆散的cp是容斐和習清,那麼壓根用不着他,宋甯知出馬就搞定了,但如果要拆散的不是這對cp,而是宋甯知和另一個。
那他猜不出宋甯知的cp會是其中的誰,連戚野都可能沾點邊,不管是哪個,臉居然都跟宋甯知很配。
南星頭疼得想扶額,吃飯都變得索然無味。
與上次相同的橋段發生了,一個酒杯伸到了他面前。
他一擡頭,對上的仍是宋甯知帶有挑釁的眼神,“這次你又沒生病,必須喝了。”
宋甯知先自飲了滿滿一杯,揚起眉梢,“敬你的那杯,我喝了。”
南星皺着眉,剛想說他不太會喝酒。
宋甯知卻仿佛看穿了他想說的話,壓根不給南星拒絕的機會,他捉着南星的下巴,酒杯強硬地抵在了南星的唇邊,被逼到這份上,南星沒辦法,隻得給面子地小小抿了一口。
但宋甯知發了狠,存心想報複他似的,“喝這麼點瞧不起誰呢,給我喝完!”
南星側過臉想躲一下,那酒杯就貼上他的臉頰,溢出的酒水直往下巴上流,冰涼的液體滑過頸動脈,他瑟縮了一下,“唔……我不會喝酒……”
嘴唇濕淋淋的沾了酒液,他仰着頭眉心蹙起,求饒的話愣是帶出幾分可憐味道,宋甯知捉住他意圖推拒的手,像更興奮了似的,酒杯追着他的嘴就想往他嘴上碰。
不知道為何,看着眼前一幕,習清想勸阻的話說不出口了。
宋甯知興奮的側臉,南星揚起的脖頸線條,宋甯知幾乎都要把南星抱在懷裡了。
頭頂水晶吊燈的棱影映在他們身上,這種荒唐的美感越發不真實起來,像兩隻漂亮的精怪在打架,又或者,是調情。
而他,觊觎其中一隻精怪的他,居然吃不起醋來。
習清瞥了一眼身旁,容斐也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底的笑意又凝實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