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什麼屁話!
氣味其實是一件很私人的事,特别是對方又不噴香水。
那就隻能是對方身上本來的氣息或衣物上殘留的了,得湊得很近才能嗅到的那種。
祁硯衡偏頭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什麼味道?”
“聞不出來,但很好聞。”這下到他反問了,“所以是什麼味道?”
“我也不知道。”
因為他小叔祁浔舟的需求,家裡衣物的養護洗滌,還有空間裡,都有定制香氛。
上次他回家的時候,家裡的管家正在給他處理衣帽間新到的一批衣物。
他蓦地就想到了冉照眠對香豆素過敏這事。
幹脆就吩咐了管家,以後他的衣物在熏香的處理上不用費心思。
特别是含有香豆素的,不要在他的私人空間内使用。
當時,一旁的祁浔舟聽到後,瞬間抓到了重點:
“香豆素?怎麼,身邊有人不喜歡,還是過敏?”
祁硯衡還沒來得及回答,祁浔舟已經目光探究地上下掃了他一圈:
“以前沒換,現在才想着換,最近認識的?”
“如果是圈子裡的,和你關系過近,應該有人會當八卦跟我說。”
“但我沒聽到,所以大概率是學校裡的,學校……前幾天你包裡掉出了一張新生晚會的門票。”
“除了上課做實驗,你現在在學校都待的少,小七,怎麼突然對新生晚會感興趣了?”
“對了,你之前好像随口和我說過,學校宿舍有新同學。”祁浔舟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輕聲道,“新室友啊?”
“可愛嗎?”
“……”祁硯衡站在衣帽間外,側倚着門,擡眼看向祁浔舟。
“知道了,可愛。”祁浔舟臉上的笑意愈發盛。
祁硯衡被他念得頭疼:“能不能别瞎想?”
他還真沒有思量特别多,隻是想着,既然以後和冉照眠有往來,總不能一靠近對方就把人給毒死了吧。
何況他對香氛這些真的無所謂。
“行,我不瞎想,我就是好奇,衣物處理上的香那麼淡,離得多近才能聞到啊?”
說完,祁浔舟也不再和祁硯衡繼續鬼扯,準備離開。
隻是離開前,笑着朝着衣帽間的管家揚聲道:“趙叔,給小七換個桃花香吧。”
祁硯衡:“……”
最後,當然沒有換成桃花香,隻是單純地進行了無味處理。
按理來說,現在他身上不存在任何外界香料的影響。
所以,在冉照眠說他身上好聞後,他并不能給出對方是什麼味道的答案。
他不知道,也察覺不到。
空氣一時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冉照眠也沒再說話,他現在隻想穿條褲子……他的褲子!
祁硯衡還沒忘記自己回來的目的,他看向冉照眠:“一個人怕?”
冉照眠下意識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他解釋道:“本來是不怕的,但剛剛突然斷電了,而且白天旭東哥在群裡瞎說……”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小了些,也帶上了幾分控訴。
祁硯衡也想到了白天群裡周旭東的消息,他偏頭笑了下。
“現在我出去一會兒,自己可以待嗎?”祁硯衡看着他,“要是怕可以跟我一起去。”
冉照眠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準備打擾他:“不用了,你去吧。”
燈亮了就還好。
見對方沒有勉強之意,祁硯衡點點頭:“行,想睡就睡吧,我等會兒會回來。”
冉照眠安心下來。
祁硯衡拿着電腦出了門,朝着樓上的宿舍走去。
外面的溫度要低得多,樓梯間的窗戶大大敞開,夜晚的冷風在樓道裡掃蕩,也穿透過了祁硯衡的身體。
屋子内氤氲的暖意和馨香瞬間被吹散,他整個人也清醒了。
在這一刻,祁硯衡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他本該早就認知到的事實。
自從和冉照眠再次見面起,他的印象始終定格在當年。
以緻他總覺得冉照眠仍是那個需要他牽着、需要他幫助,像是弟弟或者小輩般的孩子。
可現在他卻無比清晰地認識到——
冉照眠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