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的環境裡,你很害怕他的離去。如果就這麼走了不再回來怎麼辦?你出聲叫住了他。
可是你不小心把在心裡偷偷給他取的名字叫了出來。
于是你成功的挽留住了他,并且讓他回過頭來。
“奇怪先生?原來薰心裡就是這麼稱呼我的嘛?”他輕笑了一聲,摸了摸你的頭,然後很認真地蹲在你的面前,直視着你的眼睛。
你在他那雙滿是認真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髒兮兮的倒影。
“我不叫奇怪先生哦,我叫太宰治。”
太宰、治。
“嗯!”
你在心裡默默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然後點了點頭。
你會很聽他的話,抱着抱枕等他回來。
隻是,你太累了,在溫暖明亮的房子裡,你終究是抵擋不過洶湧襲來的疲累和困意,抱着抱枕,靠着沙發扶手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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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晚上,小孩怎麼辦?”
國木田獨步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臉煩躁的安排着明天的日程。原本每天的工作就已經很多了,太宰這個麻煩精還要給他整出來多餘的工作。
對面工位就是偷懶摸魚還愛惹事的搭檔,隻是這個搭檔現在完全沒有自己惹出了麻煩事的自覺,反而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诶?國木田君難道要讓薰一個人住在武裝偵探社裡嗎?”
太宰治有些誇張的運用自己的肢體語言,試圖喚起國木田獨步的同情心:
“如果我們都走了,武裝偵探社那——麼黑,沙發上又那——麼冷,薰一個小孩子肯定會那——麼害怕,說不定還會哭的很慘,讓周圍的鄰居聽到了都覺得武裝偵探社在虐待小孩……”
繼而話鋒一轉,“然後大家就會覺得是國木田君你欺負小孩子,因為‘太宰治’這個詞怎麼看都是小孩子的絕緣體吧。”
國木田獨步覺得自己的額角抽搐了一下,頓時感覺有些頭疼。
“所以你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給我找麻煩了是吧?”
“可是國木田君在武裝偵探社原本不就是扮演‘媽媽’的角色嗎?這種照顧小孩子的事情對于國木田君來說應該是得心應手吧?”
太宰治無辜的表情加上看好戲的愉悅語氣讓國木田獨步咬牙切齒,伸出手揪住太宰治的衣領就要進行一頓來自同事的“愛的教育”。
“國木田君——”
太宰治并不害怕國木田獨步的怒火,反正鍛煉國木田獨步的忍耐力就是他的日常樂趣。
“小心薰被吵醒哦。”
看着太宰治有恃無恐的樣子,國木田獨步隻能壓下内心的怒火,後退一步:“這樣,反正武裝偵探社是不能待的,那讓小孩自己選跟誰走總行了吧?”
“诶?國木田君你這絕對是耍賴吧。”
“雖然我是把薰撿了回來,但是絕對不是想要帶回家裡啊,小孩子這種生物好麻煩的……”
“……”
“要不我現在就去送到敦君那裡,敦君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睡覺。而且為前輩排憂解難是後輩義不容辭的責任。”
“那你也要做好一個前輩的表率才好吧?”國木田獨步對于太宰治神奇的腦回路簡直是無力吐槽。
勉強達成一緻,太宰治正準備過去把髒兮兮小孩叫醒,送到中島敦那裡,卻發現小孩早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現在正睜着一雙黝黑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薰,你醒了。”太宰治熟練地擠出一個溫暖燦爛的笑容,就像相遇時的那樣。
“你讨厭我嗎?”
“诶?薰在說什麼呢?”太宰治不知道小孩聽到了多少他和國木田獨步的對話,隻能含糊着回應。
他的目标可是做一個好人啊,而扮演一個好人,至少不能用言語來傷害到一個小孩的心。
“太宰先生,小孩子真的很煩嗎?”
小孩難過地低下了頭,聲音裡也帶着明顯的幹澀哭腔。
她很難過,而自己正是讓她難過的源頭。
太宰治無比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欺負了一個小孩子啊。
“哪有,薰很可愛的。”安慰的話信手拈來,太宰治摸了摸小孩的頭,隻能不情不願地屈服。
“今天晚上薰就住在我家好嗎?”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太宰治就發現小孩原本耷拉着的腦袋慢慢擡起來了。原本自卑失落的圓圓眼睛中也猛然迸發出了驚喜的光彩。
“好!”
小孩脆生生的回答。
她又開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