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沁點點頭,知她生氣的是自己沒把事情原委如實說出。
向南循穿好衣服,徑直往外走去。剛走到長廊,隻見受傷的侍衛們倚靠在牆壁上,個個疲憊不堪。臉上都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甚至被冰雹砸傷了頭部,至今仍是昏迷的狀态。
向南循這才知道,原來如沁口中說的“那個人”不止把她們提前帶回了安城,連那些受傷的侍衛們也一起帶了回來。
這個人到底是誰?原身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這個人的影子。如沁居然還為了這個人對自己不講實話。難道是那個惡魔故意對自己玩欲擒故縱?也隻有這個解釋能成立。不然那個姓劉的侍衛首領怎擅自主張敢讓大家提前到安城來?
“先幫他們處理一下傷口。”向南循現在顧不得那麼多,和如沁一起找來了水盆,熱水,鹽巴和紗帶。自己又到庭院裡找了幾棵可以暫時代替消炎草藥的野菜。整個走廊燈火通明……侍衛們都很是敬仰兩位姑娘的善舉,紛紛作揖緻謝。
隻要是診治病人時,向南循整個的狀态跟之前在醫院時沒什麼兩樣。如沁看着她診治傷患的樣子……不由得生了疑。這麼娴熟的問診,甚至傷患還未開口,她就知道其病因病情。這是平常的大夫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以前在侯府中時,如沁很清楚她從未接觸過藥理跟草藥,如今卻是所有醫書都似镌刻在她腦中一般。連傷患們以前曾得過什麼病,甚至家族病史都診得一清二楚。
“太尉夫人真是活神仙在世!”一個青年侍衛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着向南循就磕頭……
向南循一把拽住他,“這是幹嘛,快起來!你這個病雖然麻煩,但絕不是什麼重症。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去藥鋪抓藥按時吃。大概二十一天找我再看,應該就會痊愈。”
青年侍衛得了一種皮膚怪病,每天總在夜裡發作。渾身又疼又癢,發作厲害了隻能泡在冰水裡緩解,渾身上下全是發作時自殘留下的傷疤。恰巧在清洗他的傷口時發作……被向南循點按住手臂經絡,又取銀針刺進他的穴位,沒一會兒功夫,症狀全部消失。
“太尉夫人真是神醫啊!了不起!”有位稍微年長些的侍衛解釋說,全軍上下都知這人生有怪病,求醫問藥了不知多少庸醫神醫都無濟于事,沒想被夫人三下五除二就給治好了!以後有夫人在,九座城的百姓可就有依靠了!
“對對對!今日夫人為我們出頭,陪我們行軍一事,大家夥心裡都記着呢!您放心,以後您在太尉城有我們侍衛軍護着,誰都不敢欺負您!”
“沒錯!誰要是膽敢欺負夫人,我們絕對不饒!”
“絕對不饒!絕對不饒!”衆人齊聲呐喊……
向南循也學着雙手抱拳……“大家别這麼說,救死扶傷本來就是我分内的事。我這人别的本事沒有,也就隻剩下救人了。”
“娘親!娘親!我回來了娘親……”蒽兒從大殿那邊跑過來,張着雙臂一邊跑一邊喊着:“娘親抱抱……”
向南循見蒽兒終于回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她把帶血的手高高舉起,生怕弄到蒽兒身上,故作嚴肅道:“娘親現在在工作,不方便抱你,等娘親給哥哥和叔叔們治好傷再來陪你,好不好?”
沒等話說完,蒽兒就牢牢地抱住了她的腿。委屈的嘴巴一噘,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娘親騙人。娘親在馬車上還說再也不放開蒽兒。怎麼又自己悄悄就走了?而且娘親的額頭上又受傷了……”
“好蒽兒不哭,是娘親不對。不過,你看這些哥哥和叔叔們都受了傷呢……”向南循耐心道:“你先跟着蘇蘭姑姑兩個姨媽玩,好不好?”
蒽兒一勁兒地搖頭,“我要幫娘親一起照顧病人。”說完拿起毛巾蘸了水,小小的手再用力擰幹,給旁邊一個眼角處帶了血迹的侍衛小心擦拭着傷口……别看她小小年紀,照顧傷員的動作卻無比娴熟。
蘇蘭姑姑和綠竹走過來,都滿心感動地看着蒽兒。
“我們的小郡主真的太厲害了。小小年紀居然不害怕,我都不敢看這些。”蘇蘭姑姑感動得擦着眼淚。
綠竹跟着點點頭,“果然是我們的小主人,身上的這股勁兒跟我們現在的主子一模一樣!”
說完倆人也加入了救治傷員之中。
這時,劉盈急匆匆趕來,對着向南循恭敬道:“郡主,太尉大人請你去寝殿。”
向南循連身都沒轉,繼續給傷員處理着傷口,語氣冷淡道:“憑什麼他叫我去我就去,沒看我正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