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大喘氣讓謝塵逸在心跳與驟停之間反複來回,聽得齊瀾在守着,瞬間就放心了不少。
這一整日都不見他人,要是這時候還沒回來,那可真是要出事。
“吼!”
精怪闖入院内,暗衛紛紛拿起弓弩布陣禦敵。
隻是那精怪頗通人性,射出的弩箭被它左閃右避全部躲下,眼見就要撲來,一道劍光襲來射穿它的胸膛,靈光炸開轉瞬消失殆盡。
遠處的嘶吼聲還未平息,見齊瀾走來,謝塵逸方才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你怎麼在這裡?顧姑娘那呢?”
“她無事。”
簡短答完,齊瀾吩咐暗衛撤離原位繼續守着,随後看了一眼遠處升天陣法,轉身進屋。
謝塵逸緊跟着進來,見他這般冷靜的模樣,他卻冷靜不下來:“顧姑娘那邊現在到底什麼情況?她一個人能否應付得了?”
他就擔心齊瀾這榆木腦袋,什麼都不懂丢下人家一個女子抗在陣前。
“她無事,禦靈師如果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她應該也活不了多久。”
謝塵逸一楞,他倒有些關心則亂,忘了顧玥并非一般女子,這下倒是能放心了,隻是另一邊,讓他更加頭大。
“你是自己來的?還是顧姑娘讓你過來的?”
齊瀾疑惑,但對謝塵逸依舊有問必答:“是她,有問題?”
果不其然,這種時候不留在顧玥身邊,又怎麼讓人家女孩子對他動心呢。
可真是愁死他了。
“沒什麼。顧姑娘無事就好。”謝塵逸不想再解釋什麼了,就齊瀾七情皆失的程度,他說了他也未必會懂。
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有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
“殿下。”
顧玥自屋外風風火火趕來,見齊瀾與謝塵逸端坐桌前,屋内屋外均無打鬥痕迹,詢問着:“逃竄出去的那個精怪呢?”
“殺了。”
那就好,總歸沒有因為她再徒生事端,惹出人命。
隐去與穆涵間談話的内容,她将一應起因都告知謝塵逸後,心裡還是有些不安:“此事因我而起,還是我思慮不周,險些傷到殿下。”
“顧姑娘無須多想,隻是我有點在意,顧姑娘的血,為何會?”
有關這個,她知道的恐怕還沒有謝輕舟的多。
“其實我也是在那次修仙宗門才大約知道的,謝輕舟掌握的招魂陣法不知為何能和我的血反應,而且有極大可能我的血能夠将招魂陣發揮到極緻。”
謝塵逸小聲念道:“招魂陣?難道跟十年前...”
謝塵逸一問,她便明白有關這個事情齊瀾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并沒有完全告訴他,但正好,趁這個機會,她能套一下齊瀾的話。
“上古秘術招魂陣,并不是戲文裡寫的可借屍還魂的邪術,它可以打通兩個世界的通道,換言之,可以把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召喚到這裡來。”
她觀察了一下齊瀾的表情,似乎還是那副模樣,并沒有對這個話題産生細微反應。
“其餘的暫且不知,但是讓淩家小姐出事的金陵橋上,起因便是那裡的招魂陣法,隻是我沒想到,齊公子有能力能夠破掉。”
她與謝塵逸的目光一同看向齊瀾,見他似在思索什麼,半響才回道:“十年裡我在祁越四處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發現一處招魂陣,有些處于休眠狀态,有些會召喚來一些不成氣候的精怪和下層魔族,我與韓樞便是清除這些災禍的清道夫。”
不止清道夫,謝輕舟那次說過,齊瀾可以關閉招魂陣,而且是連國師都做不到的。
要不是因為齊瀾和招魂陣有牽扯,這關乎到她能不能回家,不然她絕不會牽扯進這種非常态的皇子争奪中來。
“謝輕舟能布下招魂陣,你卻能破掉甚至半途中關閉陣法,如果不把這些事情說清楚,就算殿下回宮,謝輕舟一日不登皇坐,你覺得殿下能安枕無憂嗎?”
擔心是真的,以謝塵逸威脅齊瀾也是真的。
招魂陣現在不止關系她一人,更有可能涉及到所有人的安危,如果謝輕舟真的開啟完整的招魂陣,恐怕這天下都要落入水生火熱之中。
齊瀾并未回答,反倒是謝塵逸替他打圓場:“我初次見到齊瀾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過往記憶,有些事情或許都是循着本能來,他自己都不記得。”
“那國師呢?十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見謝塵逸一臉為難:“如果你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恐怕在這個世上隻有段蕪澤能夠回答你了。”
“為什麼?”
“十年前的事情,宮内對所有皇親國戚包括知情的人都下了緘口令,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那緘口令依靠術法而成,但凡有人想強行談起,雖然我不知道結果如何 ,但想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真是麻煩,要不是謝輕舟在這裡,她真的想立即啟程出發去找段蕪澤,所有的事情最終都彙聚到這一個人身上。
但凡她的故事狗血一點,恐怕得落得一個剛找到人還沒知道真相,段蕪澤就會身死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