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蕭允碩死不悔改,蕭翎眉峰愈發冷峻,他真的想直接一刀了解許言栀,這樣他的兒子會成為最合格的繼承人。
可他偏偏不僅是永安侯府世子,還是蕭允碩的爹。
看着面前目光堅定的孩子,蕭翎壓住心底的煩躁,問道,“那你想要如何處理此事!”
“王氏從此青燈古佛常伴,蕭允澤除宗除族!”
蕭翎幽幽長歎一口氣,“若我不許呢?”
“這是我要做的事,您同意與否并不重要!”這件事,他會終其一生将其變為現實,即使他離開,原主也會踐行下去。
“許言栀生下你,也算值得了!”蕭翎起身緩步來到蕭允碩身前,解下腰間的長鞭道,“那你可有對得起我對你的教導?”
話音剛落,一鞭直接抽在蕭允碩背部,疼痛感瞬間襲來,蕭允碩死死咬住後牙一聲未出,依舊挺直腰跪在那裡。
接下來蕭翎再未問話,隻一鞭接着一鞭抽,蕭允碩的腰背漸漸彎曲,背部慢慢血肉模糊,鬓間汗水直流,縱然如此他也未服軟認錯。
“今日你犯下大錯,鞭刑八十,剩下的明日繼續!”抽了三十鞭蕭翎便停了手,看着面前面色慘白的兒子,他終是停了手。
“謝、爹!”蕭允碩如今說一個字都疼得厲害,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即便如此他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蕭翎多看蕭允碩一眼,怒意便增加一分,剛要離開衣擺便被人拽住,蕭允碩努力撐起身子,半年前他剛受到重創,今日這三十鞭多虧他爹收着力,不然他真撐不住下來。
他擡頭看向蕭翎,艱難道,“妹妹,名字,我來!”
蕭翎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在索要那個孩子的一切父系權利。有時候他真的懷疑,這樣一個孩子,真的是他養大的嗎?他這樣一個冰冷無情的怪物,怎麼會有一個如此重情重義又如此蠢笨的孩子?
蕭允碩會有一些天馬行空單純至極的想法,他明知是錯的,卻願意讓放手讓蕭允碩去做,去感受,去盡情玩鬧。他在想,他是不是将自己幼時沒有的東西都補償在了蕭允碩身上。
可是,他對蕭允碩的一些訓練強度,又一度超過了他幼時的強度。
蕭翎回頭望着蕭允碩,隻留下兩個字“随你”便直接離開。那雙幹淨清澈的眸子,曾經是蕭翎最不喜歡看到的。
“咳咳咳!”蕭允碩劇烈地咳了幾聲,強壓住喉間的甜腥,努力清晰地說道,“兒子謝過爹!”
對于這個妹妹的名字,蕭允碩早就想好了,就叫蕭曦爍,希望她會是一顆明珠,一生于高台之上熠熠生輝不染塵埃。
無論他們之間未來發生什麼變故,他都由衷地祝福這顆新生的明珠,華彩相伴,一路絢爛!
許言栀生産完便直接昏睡過去,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問蕭允碩如何。章嬷嬷在一旁支支吾吾不敢答話,外面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但是在碧落齋内發生了什麼她一清二楚。
“無妨,隻是年少氣盛了些而已!”章嬷嬷不敢說,老夫人敢,她如今仍有怒意,有阿碩的更有對許言栀的。
“我如何才能與你講明白,你的康健才是最重要的,一旦你出了事,讓阿碩怎麼辦,讓我怎麼辦,讓你剛出生的孩子怎麼辦!”
誰知許言栀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直接拉住老夫人,急切地問道,“阿碩呢?如何了!”她生産時,聽到有人回禀說阿碩拔了劍。
她想對付王氏不假,但絕不能牽連到阿碩身上。
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許言栀,道,“如今知道怕牽連到阿碩了?放心吧,他沒事,剛還命人送來他定下的名字!”
老夫人擡手示意外面的人将孩子抱來,“是個小女娘,雖說早出生了幾日,但比當年阿碩強壯不少,你也不必為此憂心!”
“她們這一輩從希字,阿碩選了同音的‘曦’字,又取了他名兒的同音‘爍’字,就叫蕭曦爍,世子也同意了,你醒前便已經上了族譜,這孩子生來便于衆人不同,又有阿碩作為兄長時常照拂,定然是有福氣的!”
老夫人慈愛地看着孩子,這個孩子會養在栀娘膝下,希望這個孩子能慢慢占據栀娘的心神,不說取代阿碩,隻是想讓阿碩的分量在栀娘這裡沒有重而已。
朝局鬥争變化萬千,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路坦途,栀娘太多心神放在阿碩身上不好!
聞言許言栀緊張的情緒漸漸放松下來,抱過孩子輕聲哄着,道,“阿碩起的名字自然是極好的,就是這樣孩子的小名便要改改了,就叫阿福吧,這是一個生來有福氣的孩子!”
雖說是同音字。由“希”改為“曦”,看似一字之差,其實差之萬裡,這是侯府内獨一份兒的,不說比旁人尊貴多少,但到底與衆不同。
而與衆不同就代表着尊貴!就算不是,她也能變成是!
日後孩子長大,憑借這個名字,旁人就會知道,誰才是侯府機最受寵愛的女兒。
嫡庶尊卑又如何?她許言栀的孩子,就要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獨一份的東西。
孩子的名字很好,其中阿碩定是費了不少心,這個生來就有人遮風擋雨、有人撐腰做主的孩子,定然是有福的。她所求不多,隻求這福報能回饋一分到阿碩身上。
庇其安穩,佑其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