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過來實際上,是因為我要交給你,這個。”景元拿出放在一旁被層層疊疊包裹着的長刀。
她順手,雙手接過:“給我的?真的嘛?”
用手墊一墊那刀的重量,再細緻地一層層拆開。
景元撐着腦袋看着她細緻的動作,與貫穿的大咧完全不同。
眼眸映着刀的寒光,将總是笑嘻嘻的,乖巧漂亮的五官襯得銳利,冷峻。
直到褪下最後的那層油紙,這把刀身畢露,顯出寒光奪目,刃身仿若一泓秋水,凝刻着如紅花瓣的細長紅線,握柄處精心雕琢着繁複花紋。
她舉起刀把,微微注力,向那身旁的樹枝一揚,樹葉應動作而落,空氣都發出絲絲聲響,彰顯着刀那無堅不摧的淩厲。
“真是一把好刀,比我那随手塞給我的,好上不少。”
“你僅僅靠那刀都能表現出不俗實力,這刀配你,我相信你能一往無前。它是由朱明最優秀的匠人打造,這刀在我這兒存了許久,一直都想不到要給予何人,前幾日我去兵器庫,一看見它,就知道它配你。”
“看來是這刀挑人,那匠人也有傲氣。”
“那是自然,這刀是帝弓司命射滅星辰的光矢餘燼鍛造而成,無堅不摧。且匠人煉刀手藝高超,無人出其右......”
在景元說着話同時,她一邊把玩着這刀,聽着他說着刀身無堅不摧,便來了壞心,便使力稍微折下那刀身。
“咔嚓。”那刀身應身而斷,景元硬生生看着那刀在她輕描淡寫的一掐中折斷,金眸一凝。
她在想到底是自己力氣太大,還是因為這刀其實沒景元說的那麼玄乎。
樹葉飄落在桌上,趁着這兩人都沉默的間隙,她生硬地轉開話題:“呀,這糕點做得晶瑩剔透栩栩如生跟真梅花一樣。”
“這就是真梅花裝飾......”
“将軍我錯了,你一次又一次給我機會,但我都把你整得次次無語了。”她撇着嘴,低頭小聲道歉:“可是我每天下班都會去整理書,我态度很好......”
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向她伸出手,示意想看看能不能修複那刀:“我算是知道為何彥卿那飛劍威力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大了,你給我看看,我再給你尋一把好刀。”
“但。”她捧着刀,再一次審視:“我看這刀本身也相當可以,或許這斷成兩刃更能助我施展。”
“好吧,在這方面我相信你。”他思忖片刻,點頭道。
她把那刀護在懷裡:“将軍叫我過來,可不僅僅是給我刀吧。”
“是的,那位公司使節拜托我邀你擔任他在羅浮時的貼身侍衛。”
“啊?”她想起那位瑰麗魅豔,名為砂金的使節:“ 我明明與他無冤無仇。”
“你來到羅浮前,可曾認識過他?”
“不知道,我的記憶隻從羅浮醒來時開始。”
“或許是因為你的表現打動了他?”
她低頭想了想,要論他摔倒那是因為她的力風導緻。
“這我不太清楚,是那天的魔陰身事件嗎?”她把她能憑肉眼察覺到魔陰身變化的事告訴他。
魔陰身慣常由十王司主管,就連經驗豐富的主司都要借助專門藥物消滅,以及通過特定器物判定魔陰身變化。
他用手撐下下巴,思考一下道:“那你可願意?”
拒絕的話本來脫口而出,隻不過那刀剛剛收下,轉念一想自己在哪兒不是當侍衛,在砂金那等有錢人身邊當,或許能吃些好的。
“其實在我從魔陰身救下他前,我曾與他有一面之緣。”
“嗯?此話怎講?”
七六八一五一十跟着他講了在接風席上發生的事情。
景元聽罷,輕掩額發,最後才說出話來:“你啊,也真是的,外人不知道還以為神策府克扣吏員呢。”
“我,你,我…我其實就隻是吃個稀奇罷了。”她想給自己辯解一番,但是看見剛剛擺在桌子上的大包小包,這話也沒那麼有說服力。
“去支司多支一些俸祿,告訴他們直接從我的名義上扣,給自己備一些需要的,不夠直接跟我說。”
“我明白了,将軍待我不薄,我一定會護好砂金安全,為羅浮發展出一份自己的力的。”七六八看向景元,點點頭道。
她把刀放在盤起坐着的雙膝上,那沒被景元看見的地方。
那碎成兩半的刀已然被她憑着那斷刀的力複原,“看來我不僅力氣大,還能好好複原保護。”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