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片煙塵消散,雲騎軍立馬整頓儀表杵着長槍。
景元扶着腦袋,原本順滑的白色長發變得毛燥,雖然穿了護甲,但還是老老實實摔了一跤。
七六八坐在他的腿間,手上拿着從星槎上拔下來的把手,正慢慢緩着轉着自己的小腦袋。
對于景元來說,還是非常稀奇的。
不知道已經有多久了,沒有闖過禍,沒有逾過矩,更别說帶人闖禍,違反仙舟聯盟法規。
他摸摸自己被風吹亂的腦袋,露出的金眸眯起看向她,撐起身子說道:“诶呀,我說你,我不知道該說你技術好,還是?”
那雲騎軍先是看見了抱着把手愣呆在原地的七六八,直接沖到七六八身邊,雲騎軍整隊都在,厲聲道:“在限速區域嚴重超速,你們倆……”
在他們後面的那一位雲騎眼尖,發現在後面被擋的那位是誰了。
“将軍?”“将軍!?”将軍!”
“将軍好?”“将軍好!”“将軍好!”其餘雲騎軍立馬莊重站直身體,作軍姿向景元行禮。
七六八也手足無措把手上的把手扔到一邊,看着景元坐在地上,把手伸向景元,扶他起身:“将軍好。”
景元無語扶額撐着她的手起身,一時間大家面面相觑,首先那為首的雲騎軍打破寂靜:“将軍好興緻啊,今天天氣風和日麗,恰是騎星槎出遊的好日子啊!”
七六八這時候舉出小手:“對不起,我第一次開不熟練。”
“哈哈哈哈小姑娘第一次開,技術那麼好,這次星槎比賽你說不定能拔得頭籌啊。”
——
最後是兩人一起乖乖坐着載人的大星槎前往了幽囚獄。
七六八本來想着如果這件事情隻涉及自己,她能混過去。
但是将軍在旁邊,雲騎軍是會不好拂他的面子,但她怎能讓他陷入自立法自不守,所以也隻得自請,之後乖乖去領罰。
“将軍?我們去幽囚獄幹嘛?我雖然是不守交通規則但不是故意的,你要把我關在裡面啊?”
景元這時候轉過頭,無奈笑笑道,擡起手本想揉揉她的頭,但身後都是随行護衛,也隻得作罷,微微笑道:“怎麼可能?之前你曾說過可以隻憑肉眼判斷魔陰身,這項能力對于羅浮的秩序維持可謂說是非常重要,我想看看你的能力。”
“為何這麼說?”
“照在羅浮的光亮處,正是無數人與幽暗不見人的黑深奮戰,魔陰身的産生不僅僅在于長生種的壽命已盡,也是與仙舟糾葛已久的隐疾。”
他頓一頓再次開口道:“你的能力很重要,但是也取決于你是否願意使用。”說罷,他眉頭稍微皺起,稍有心事的樣子。
在她眼裡,景元一直都是雲淡風輕,冷靜自持。
能讓他煩心的事情會是什麼?她低頭琢磨。
“嗯?在想什麼?涉及魔陰身難免會有危險......我......”
“我想的是,什麼會讓你煩心?将軍,你是将軍,我也想不出吧?”
他用長指揉揉眉頭,女孩抱着刀擡頭看向自己,金眸裡面是純真的好奇與關心。
答案很簡單,他心想,隻是。
願意以身入局的他,視自己,他人皆為羅浮發展,仙舟安康的棋子。
知人善用的他當然知道她蘊含的價值,隻是正如剛剛他所說,與仙舟糾葛已久的隐疾,背後的勢力交錯,其中生生死死皆無法由人定,星神在上,肉體凡胎再強命也無法由己定。
再強也無法由己定。
他正當應該讓她入局嘛?
内心的感受如遊絲般湧動纏繞着他的心瓣。
做事一向快準狠穩,卻躊躇不前,反複試探。
躊躇不前,反複試探,這是大忌,大忌。
他擺擺頭:“我們還沒有到,你還可以拒絕。”
她低頭,金發落到她的臉頰邊,摔下地粘的灰還殘留在臉上。他願為她将發别在耳後,将那抹灰拭去。
在人潮中,在衆人叫自己将軍中,他的手無法擡起來。
你拒絕吧,說你不想去,說你就作一位侍衛,安心生活在光照處就滿意。
你拒絕吧,說書中成王敗寇,流血流淚,你不願被世俗糾纏,不願去過一眼看到頭的生活。
你拒絕吧,說想去遨遊千星,想把星槎開到最快,而不是擔心自己會影響到他,不情願去受罰。
他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