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達忽然呵斥出聲,驚得二姨娘一愣,咬牙切齒地低着頭,不再吱聲。
二姨娘有點不大明白,自己對她和顔悅色。何以她一在針對自己,看了眼旁邊的桃子,莫非是因為那賤丫頭?狠狠瞪了桃子一眼,後悔當初沒弄死她。
金容首次見二姨娘在自己面前吃癟,她自己都不知道,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想來往後有赢環在,自己不再孤掌難鳴,滿心歡喜看向赢環,不禁又想到梅子,問:“你梅姨去了那裡?怎麼沒與你一塊進京?”
淩霄心下一驚,皺了皺眉,眼眸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幸而自己早已有了準備。閑閑道:“梅姨三年前身體,便出現了問題。常常不明所以暈倒,見我如今有父親護着呢。她說,‘她得遊曆四方尋醫求藥’。”
因赢勳的關系,多年來,赢府與南大夫關系非淺。更知他在幾年前去過南越。
自己高齡有孕,一直得他調養,卻從未聽他提起過梅姨,身體有恙。不免心生疑慮,道:“竟有此事,南大夫不能解決麼?”
語氣中滿滿的懷疑,即看向毅塵道:“塵兒你親自去邀請南大夫,說母親今晚要見他。”
“是,母親。”
話落,毅塵正欲起身。
赢清道:“娘,請南大夫不急這一時,哥哥已忙了一天,待他吃過飯,再去不遲。”
淩霄才剛提起的心,方才落了下來。輕輕吸了口氣,端起酒杯,笑道:“今兒多謝塵弟了,姐姐敬你一杯。”
“姐姐不必客氣。”
姐弟倆相視一笑,碰了碰,飲了那杯酒。金容見毅塵難得的笑容,放下疑惑,歎了口氣道:“吃飯吧。”
因各懷心思,飯桌上即壓抑又無趣。淩霄盡量放松自己,不言不語,不緊不慢。靜靜的吃着,胃口十分好,吃的津津有味,也帶動着毅塵與赢清,都大口吃了起來。
不覺間,三個孩子将桌上菜一掃而光。金容笑容滿面,喜道:“看來這吃飯,還是得人多才香。環環,你平日,也這麼能吃麼?”
淩霄一本正經玩笑道:“回母親,環兒胃口一直不錯。奶奶說,就是将我丢進豬圈,也能吃下那豬食。”
一語未落,惹得赢清笑軟了腰。
“哥哥,你聽見了嗎,吃豬食。”
毅塵忍不住也笑了笑。金容喜上眉梢,道:“好,好。你喜歡吃什麼,告訴桃子。明兒讓廚子多做些。”
愉悅的笑聲,化解了陌生的相聚與壓抑的氛圍。卻使得兩個姨娘心裡不痛快,她們成了一家子,自己與老爺卻成了外人。
許達倒是不讨厭這氛圍,慢慢吃着,時不時看向自己那兒子。
二姨娘本就有氣,賭氣嚷道:“朱管家從明兒開始,我與老爺就在自己的院子用膳。不能夠妨礙了人。”
這突兀的一句話,使得笑聲戛然而止。
不想此話卻正中了金容下懷,閑閑道:“三妹這提議,挺好。往後,朱管家你隻需管裡好兩位姨娘院子的一切事宜。府邸别的事,暫且交給劉嬷嬷。我正琢磨着讓劉管家回來呢,環兒回了府邸,又添了個姨娘,這人多了,事情自然就多了,人手怕是不夠使。”
二姨娘頓時頭皮一緊,忙向許達嬌嗔一聲:“老爺,妾身不是這意思。妾身~!”
“莫非姨娘的意思,府邸要聽姨娘的,才剛我說的故事,你定然沒聽過,回去讓父親給你多說幾遍才好。”沒等姨娘講完話,淩霄已打斷了她。
二姨娘名喚三妹,許達姑姑的遠親,莊戶人家,家裡姐妹衆多。由他姑引薦,做了許達的姨娘。
剛來那會子,挺新鮮,事事順着她。這會子那味已過,且她生的又是個丫頭片子。再看了看那新進的姨娘,那還會在意她,掃視衆人,冷冷道:“聽太太的安排。”
三妹雙眼發紅,她不明白,這大小姐一回府,自己開口皆是錯。像是什麼都變了,抹着淚委屈道:“妾身先回去看女女呢。”
也不等人回答,轉身跑了出去。
衆人沉默了一會,金容溫和道:“朱管家趕緊打發人去照顧好二姨娘。”
管家忙不疊應聲,離去。許達正伸手抱着,毅印。
金容即道:“也不早了,散了吧!”
三姨娘嬌嬌弱弱道:“老爺,這院子妾身還不熟悉,你看?”
許達小心翼翼放下孩子,帶着三姨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