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淩霄躺着床榻上,翻來覆去想着金容的話。難到許達真是受人牽制來頂替赢勳?若果然是,那這人的權利與能力,可真是深不可測。
想來也是,沒有如此有能力之人幫忙遮掩。許達焉能在工部順利頂下赢勳,而不露痕迹,特别是初時,必然是不遺餘力的遮掩。
當然也不排除許達與其一夥,可這麼些年來,許達除了傷害過金容,并未傷害過府邸别的人,且有意無意在護着這赢府。
看來他受牽制面要大些,此人殺赢勳,控制許達。權力應該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就隻有左右丞相了,不會又是高值吧?不能瞎猜,還有個丞相,也需了解一番才是。
可這大周皇朝,自己相熟的隻有南榮複,他卻在太醫院。還有一個能扯得上關系的人就是寇湛了,不管他與高值關系如何,明日務必得去見上一見。
淩霄思緒如潮,這錯綜複雜人與事,攪得頭昏沉,她慢慢合上眼,睡了去。
次日一早,淩霄趁着毅塵還未出門,便打發桃子去告訴他,自己随他一塊去刑部,讓他等着自己。
淩霄則去找金容,一走進她屋子,就見丫頭正在給她梳妝,不免想起自己為母親月梅梳妝的日子。
心一暖,即走向前拿起梳子,看着銅鏡的金容,微笑道:“歲月可真是善待母親,這肌膚依舊宛如少女般緊緻,不如環兒給你梳個發試。”
金容微微一笑,道:“這活那能讓你來,讓丫頭做好了。這麼早,環兒有什麼要緊的事?”
淩霄見金容眉頭已舒展開,眼神都比素日要明亮了。想來這人積壓已久的情緒釋放後,得來的便是輕松愉悅。
淩霄謙和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就是需要一點拿的出手的禮物。等會子随塵弟去拜見蔻叔叔。”
金容興奮道:“如此小事,讓丫頭來傳個話就行了。這會你先與塵兒去用早飯。禮物,我親自去庫房挑好,給你們送去。”
“多謝母親!那環兒去了。”
淩霄放下木梳,福身轉身離去,即找毅塵一塊用早飯。就在她們用好飯時,丫頭已将禮物送了過來。
淩霄與毅塵帶着桃子提着禮品,剛走出府邸,便見姚準已候在一旁。她看向對方笑道:“姚叔,帶我們走近道,先去一趟玉器市場。”
“是。”
幾人即上了馬車,姚準則帶着護衛跟在左右。馬車一路無阻向前而行,誰知在經過西京中山街時,卻因人車太多,停滞不動了。
這一大早街頭就這樣多人?淩霄有些詫異,掀開車簾對姚準道: “姚叔,可是前方發生了什麼事?”
“聽百姓議論,好似有人打架。還是兩個高官公子。”
“可知是那家的?”
“右丞相家的高新與戶部尚書之子林恭,因教坊司一名官妓起來争端。”
淩霄心下一驚,竟高植之子與林恭,得去瞧瞧。忙問:“這大清早的,莫不是他們倆都在教坊司過的夜麼?”
“應該是。”
淩霄看向毅塵道:“塵弟,你在車上呆着,姐姐去瞧一眼便回來。”
“姐姐~!”
淩霄急于了解現場情況,卻顧不得毅塵了,沒等他将說完話,淩霄已下車走入人群中。毅塵則随後跟了上去。這會子太陽剛升起,照的人晃眼。
淩霄迅速擠到最前方,一看,果真是林恭與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各自帶着自家的奴才,聚衆互毆。
不一時,林恭落了下風,一個奴才拉着他道:“公子,咱們走吧。咱們打不過他們。上次被打的傷,還沒好呢。”
林恭怒道:“養你們這般沒用的奴才。高痞子不僅欺負我的女人,還羞辱我。今日,你們不死就給我上。”
淩霄笑吟吟地看着這場戲,完全不曉得毅塵在她身後瞧着她。毅塵想起那日出遊與林恭的争執,再看着笑靥如花的姐姐,無端生出一身寒意。
淩霄眼見混戰越來越激烈,兩方公子直接對起來手。不想林恭,并不是高新對手。嘴上卻不饒人,竟口吐些難入耳之言。而高新雖氣惱,卻沒下死手,隻是不痛不癢的逗着他玩。
淩霄想到他們兩家緊密的關系,這高新必然是怕破壞,自己父親對國家财政掌控。
如此良機,豈能錯過?
淩霄想到赢環母親的死,昨日的遇刺。林恭素日橫行鄉裡,欺壓百姓,心一狠,彎腰拾起一枚石子,向林恭命門襲了過去。
瞬間,聞得一聲凄慘的喊叫。隻見林恭在高新手裡緩緩倒下,鮮血逐漸流滿地,整個人抽搐着,再未起來。
毅塵大驚失色,想去拉淩霄走,卻怕她尴尬,急忙轉身返回上了馬車。
現場觀戰的百姓,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驚恐大叫:“不得了,死人了!丞相府的二世子打死人了。”
高新懵了,不可置信看着林恭一動不動。混沌地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的,我都沒使勁。”
“世子,别發愣,趕緊回府找老爺相辦法。”貼身護衛急忙說着,拉着高新,就要逃跑。
林恭的一衆人護衛自然一面阻攔,一面叫道:“快去府衙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