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喬摘下面具，得意地盯着她，肆意笑起：“我們見過的，我想你沒忘記我。”

這張面若玫瑰的臉，使淩霄想起，文俊府邸門前遇見的女人。淡淡道：“是你，王妃。你我并無仇怨，何以至此？”

方喬狠戾道：“下賤狐媚子，勾引得王爺心裡眼裡的人皆是你。你說，你還能活麼？”

淩霄甩了甩頭，神智恢複些清明，瞅了眼身後懸崖，不知有多深，可那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機會。謙和道：“我想王妃是誤會了，我從未喜歡過你的王爺，斷不會勾引他。”

她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将身子往後挪動。

方喬輕蔑笑起，厲聲吼道：“你一個卑賤的奴婢，有什麼資格談喜歡。像你們這樣的輕狂賤貨，是個男人就不會放過。去死吧。”

一語未落，飛躍而動，手裡的劍狠狠刺向她的心髒。

幸而淩霄迅速往後滾了一圈，雖避開了劍，卻掉下了懸崖。方喬聽着空中傳來凄慘叫聲，看着萬丈深淵下的幽幽深谷，心情舒暢離開了。

淩霄悲傷地閉上眼，想着或許真的能在黃泉路上，抓住棠曦的衣襟。就在她絕望時，忽聽見了衣薄撕裂的聲音，慢慢感覺到身體下墜速度異常緩慢。

她在混沌中不知道，她的身體随着快速墜落，尾椎抽出了九條毛茸茸的尾巴。

淩霄緩緩睜眼，手觸過樹枝上的白雪，身體平穩落在厚厚的雪地上。即便是小小的沖擊，也讓她渾身疼痛不已。她奇怪摸了摸臀部，除了褲子裂開其它一切無恙。心裡有一瞬的詫異，卻也顧不得了。

她四顧周邊，寂靜無聲，擡頭見東邊有煙火飄出。她捂住傷口，咬着牙一點一點往東邊前行。終究是看見了翠華村，卻已是精疲力盡邁不開步，緩緩靠着大樹坐了下去，閉上眼。

=====

淩霄仿佛在那方拼命追逐，急迫中猛然坐起。眼瞧着指尖還懸在半空，像是要抓住某個虛影的衣角。一摸枕邊是濕漉漉的，那裡分得清是汗還是淚。

她瞧了眼窗外肚白的天，努力想記起夢中人的名字與樣貌，卻一切亦如雲煙，随風飄散，不過一瞬已了痕迹。她輕輕歎息一聲，批起外衣，慢慢起身坐在了銅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