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笑道:“哦!曉得了。謝謝大娘!”
大娘歎道:“不用謝我。要謝呢,就謝如今的皇帝。竟讓大荒的乞丐,也能這樣體面起來。”大娘說着,眼裡竟有了淚花。
淩霄心底暖融融,眉眼含笑:“大娘說的是,我記下了。你且多保重,我們便先走了。”
話落,淩霄與文俊并肩走出了市場。梅子與葉偉提着物品,一衆人緊随其後。
沿着彎道走到了街面,淩霄不禁打量起,身邊走過的婦人。隻見她們牽着孩子,喜悅走在大街上。而孩子們嘴裡吃着棉花糖,叽叽喳喳,笑聲不斷。
就這一張張希望的笑顔,天真稚嫩的笑聲。一切的一切,深深溫暖她的心。“你見過大街小巷的乞丐嗎?......。”
淩霄忽然想起,在坤甯宮與文俊說過的話。原來是這樣,原來他一直放在心裡。難不成是如此連累了曦?心酸歎道:曦,原是我對不起你!然而,與大荒百姓相比,你我不過是人世間的一粒塵埃。
看着眼前繁華街道,來來往往的百姓。淩霄心瞬間通透,酸楚中泛起喜悅的淚花。笑向文俊道:“文俊哥,多謝你如此用心!有你真好!”
文俊輕輕一笑,溫柔道:“霄霄,你這是在這誇我麼。你要知道,這也是在誘惑我。你是願意嫁給我了不是。”
她羞澀低頭,嗔笑着:“那裡有,沒個正經。”
話落,她一經跑在了前方,文俊追了上去。在歡聲笑語中,她們一行人回到了船上。
淩霄興奮的忙過不停,喜笑道:“文俊哥,你可還沒吃過我調味烤的魚,今兒給你露一手。”
文俊道:“果然這樣,今天能吃你親自弄的,就是我的口福了。可需要我幫什麼忙?”
淩霄笑道:“你隻管等着吃就是了。無事,你也可把桃花釀搬出來,咱們今夜不醉不睡。”
俊喜道:“好嘞!”
葉偉架起來爐子,梅子與小八在洗菜。南榮複在備食材,淩霄笑道:“南榮師傅,辛苦了。”
“淩霄客氣了,叫我師傅,怎麼當的起。我醫術不一定比你強。莫不是你忘了,咱們在南海共患難,喚名字也可。”
淩霄認真道:“不曾忘。隻是如今不再年少,亦不能失了分寸。在醫術上,我乃半道出家的,喚您一聲師傅,實屬應當。”
葉偉爐火已燒起,叫道:“怎麼都謙虛起來了,都可過來烤魚了。”
一衆人圍在一起,淩霄給每個人串好,撒上自己配好調料,一一遞給他們。各自烤着,吃着,笑着。就這樣快樂與香味,随風飄散在夜色裡。
十幾日後,一衆人回來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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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到了冬至,恰巧皇宮舉辦冬至宴。隻見皇上叩拜祭祖,祈求祖先保佑國家繁榮昌盛。随後帶領皇室成員,與貴族進入宴會殿。
因太後傳诏淩霄相伴,故淩霄随太後進了宴會廳。她一直安靜的坐在太後與文韻身邊。
然而,心裡卻忐忑不安,竟不知自己是何身份坐在這。素日裡從不在意,這會子倒是心虛低着頭,沒敢看方喬一眼。
遂她郁郁寡歡的坐在案桌前,獨自飲起了桃花釀。幾杯酒下肚,不由得擡眼環顧四周。隻見人不少,裡裡外外好幾排。文俊與方喬并坐。左邊是自己與太後,韻兒,旁邊是親王夫妻。别的人她都不認識。
不料在她不經意回頭間,竟然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心暗道:他是誰?少不得左思右想,片刻,大驚失色。心驚道:這不是慕垣猴,又是誰。可他是死了不是?
淩霄吓得花容失色,蓦然起身要離去。才剛走出一步,偏太後拉着她的手,讓其坐下。關心問:“丫頭,可是最近着涼了。你這手冰涼的發顫了。是身體不自在了麼?”
“回太後,不要緊,喝些酒就好了。”
淩霄一面說,一面往太後身邊靠了靠,随手端起酒壺自斟自飲,幾杯後身體逐漸暖和。不停告誡自己:他已經死了,把他忘了。
皇上看了大家一眼,笑道:“大家不必拘禮,開席吧。”
随後親王們個個敬至俊與方喬,随意吃喝起來,氣氛漸漸熱鬧。酒過三巡,淩霄有了七八分醉意,頭有點混沌。便給太後低語:“太後,我這會有點悶,出去醒醒酒。”
太後道:“嗯,去吧。”
話落,淩霄扶着梅子的手從後門走了出去。外面清馨空氣迎面撲來,酒醒了三四分。誰知一回頭,活生生的慕垣猴就站在她不遠處,他臉上陰狠的笑,瞬間入了眼。那怨毒的目光直欲吞噬她。
她渾身一軟就要倒地而下,心中驚懼填滿整個心。梅子迅速扶着她道:“主子,你在害怕什麼,總得告訴我才是。我能保護你,縱然我不行,還有皇上不是。别怕。”
淩霄惶恐道:“什麼事也沒有。我橫豎想快些離開這而已。”她身體在發抖,聲音在發抖。
“好。”
是夜,淩霄躺在床上的徹夜未眠,那塵封的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前。她想起了怡蘭閣的文靜,春姑姑,棠曦,山娃,還有慕垣猴那張臉,心緒雜亂紛飛,沒個盡頭。
此夜,睡不着的,還有慕垣猴的兒子慕大海。他正拿着當年殺他父親春華的畫像看了又看。憤怒道:“沒錯就是她,雖改名換姓,但模樣卻沒變。總有一天弄死你。”說話間,他咬牙切齒眼光陰毒,把畫像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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