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宇應下,領着淩霄往客房而去。當他們倆推門進去時,那女子正在哭泣道:“是誰?是誰救得我,怎麼不讓我去死?”
紅紅哽咽道:“有些人想活,卻活不了。你好好一個人,咋要去尋死呢?”
聞言,淩霄緩緩走向前,淡淡說:“你連死都不懼,何以沒了活下來的勇氣?”
見她茫然看向自己。
又溫和道:“是我救了你。人的生命,隻有一次。别辜負了你爹娘,給你的生命。”
“爹,娘。”
那女子默語着,好似觸及到心底那根柔軟的弦。一面“哇”的一聲,悲傷哭泣,一面起身跪在淩霄面前,磕頭道:“奴婢多謝小姐的救命之恩。”
“奴婢?”
甯宇低語着,道:“你叫什麼?多大了?是哪家的奴婢?”
淩霄攙扶起她道:“你如今在英國公府邸,别怕。他是府邸主人甯世子。”
女子向甯宇福身,道:“多謝世子的收留。奴婢名喚音音,剛滿十六,是右丞相府邸,大公子院裡奴婢。”
淩霄驚喜道:“是高植麼?”
“嗯。”
淩霄問:“他們對你做了什麼?讓你如此春春年華,便斷了生機。”
隻見音音怯懦看過幾人,嘴唇顫抖,欲言又止。淩霄看了眼甯宇。
甯宇會意道:“你們聊,紅紅你随我出去弄些好吃的。”
紅紅即應下,方才随甯宇出來屋子,貼心的關上了門。
淩霄斟上然茶,遞到她手裡,溫柔道:“你别怕,我是赢府長女。我自然救了你,往後便會力所能及幫你。有什麼事告訴我,指不定我能解決也未可知。”
音音哽咽道:“多謝小姐。相府的大公子叫高平,是丞相外室所生。自小夫人就不待見他,受氣是常有多事。而他自己也是自私自利,施暴成性。在他院子的奴婢,隻年滿十三歲的女子,都會受他任意欺負。這就算了,可他隻要不順心,就會将我們當衆脫光衣物,往死裡揍,花樣百出。這些年來,也就是官差監督丞相府邸那些日子,我們過的像個人。這官差一撤走,奴婢們瞬間掉進了地獄。前幾日,奴婢見我同屋的蘭姐姐,生生被狗咬得渾身是傷。奴婢實在害怕活着,今兒趁人不注意,從狗洞爬出,跑到西湖投了湖。奴婢想,死了比活着好。”
淩霄瞧着她心如死灰,了無生氣。溫和道:“為何不與官差說?”
音音斷斷續續道:“官差?奴婢們哪裡敢說。說了即無用,亦會連累家人。記得幾年前,吳姐姐活不下去,跑出去想報官。結果自己被送回來,受足了罪。爹娘皆被打斷了腿。現在都成了瘸子。那府衙不就是丞相府邸開的麼?”
淩霄聽的心驚肉跳,沒想到在這天子腳下,竟有如此黑暗的角落。可見這寇湛與高值果真是同氣連枝。
抛開赢環母親的仇不說,就沖棠雅這一家子的暴行。也得撬開這丞相府邸。
看向她輕言道:“音音,你今日既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好好活下去。你可知幾個月前,丞相府邸失蹤的大量奴才,去了哪裡?”
音音大驚失色,語論無次“這,這......。”了半響。
瞧着她惶恐不安的模樣,淩霄握住她的手,溫和道:“别怕!别怕,有我呢。你若想日後活的好,務必要說出他們的秘密。知道麼?”
音音顫抖道:“奴婢,奴婢不怕,大不了一死。奴婢怕連累家人。夫人說過,誰敢亂說一句,家人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棠雅果真是厲害,未殺人,先誅心。
淩霄溫柔道:“你若知道,告訴我。你倘若能上堂作證。我不僅會保全你的家人,還會為你贖身。相信我。”
音音思慮一瞬,即跪下磕頭道:“倘若小姐為奴婢贖了身,您可真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是湊巧見到一些事,就不知有用沒用。”
“你且說來一聽。”
“六月二十日,奴婢正好為大公子去廚房端吃食。在經過後院時,聽見院裡聲音。這後院素日是悄無聲息的,沒有夫人的許可任何人不可入内。于是,奴婢好奇從門縫瞧了幾眼,隻見管家許雷身旁站着五六個護衛,前面站着三二十奴才。隻聽許雷輕輕一聲‘都殺了吧。’那幾個暗衛,瞬間出手,不過眨眼功夫,鮮血四濺,奴才皆倒地,抽搐幾下便都死了。奴婢當時吓傻了,也忘記了跑。這時,見許雷揮了揮手,幾個暗衛往屍體上倒了些液體,而那屍體逐漸融化成了血水,慢慢滲透進了土壤。幸而,院外奴婢說話,驚醒奴婢,奴婢方才捏手捏腳追上她們,一塊去了廚房。”
淩霄心中暗喜,微笑道:“這可管用呢。不知你可以用上堂作人證?”
“既管用,隻要能保護奴婢家人安全。奴婢一切聽小姐的。”
淩霄道:“這是應該的,你将你家人的信息告訴我。你暫且在英國公府邸,安心休息一段。待我安排好你家人,再來接你。”
“是......。”
音音少不得将家裡情況一五一十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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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将事情與甯宇商議,甯宇計劃将音音家人安排在自己府邸。然後帶音赢去見林淵。
就這淩霄與甯宇,忙着去接音音家人時。高植府邸卻是其樂融融。根據蔻湛傳來消息,此案子因無法尋到新證據,自然會不了了之。
而且,長女婉淩從宮裡傳來的消息,皇上為尋一個小九的奴才,将後宮翻了個底朝天,也未見其蹤影。
如此,高植越發添了欣喜,看向棠雅道:“夫人,再過幾日,為夫便會去上朝了。”
棠雅聞得這消息,自是喜之不盡。可她心心念念的是赢環的吊墜。興奮道:“既這樣,妾身可着手搶奪藏寶圖呢?”
“你看着安排,最好别弄出大動靜。悄無聲息最恰當。”
“沒有動靜是不可能的,那赢環的功力,劍術得梅子真傳。沒有三五個高手,那裡拿得到手。”
“此事,多跟外邦的江湖人士商議,他們的經驗辦法,比我們多得多。兵不血刃方為上策。比如,利用藥物。”
他這一說,棠雅心頭大亮,倘若有藥物能控制赢環,那倒真是不用殺她。無論如她也是,夫君的血脈。
即笑道:“夫君說的是。你趁着皇上找不到奴才,趕緊去見他。奴才失蹤案,方才能事半功倍淡忘。這事,妾身自會與人謀劃。”
“嗯,為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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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皇上讓高植回了朝堂。而淩霄與甯宇安置好音音家人後,也帶着她敲響了,林淵府邸的大門。
開門小厮見來的是上次的公子,直接領着幾人拜見了林淵。此日,淩霄仍舊是小九裝扮。忙作揖道:“小的參加大人。”
甯宇作揖道:“林尚書,冒昧來訪。打擾了。”
林淵對小九印象本就好,今日見甯宇相伴而來。越發覺得這小九不簡單,熱情道:“快快請坐,你們能來,老夫自然高興。”
說話間,即将音音打量一番,見奴婢模樣,心暗忖度,莫非與奴才失蹤案有關?這段時日,正愁案沒達到預期的效果。
心下一喜,道:“這次,倆位帶來什麼好消?”
淩霄興奮道:“大人,今兒帶來兩個消息。大人用巧了,個個對高植有着緻命的打擊。”
“哦!趕緊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