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媛之膳後才剛走出院子,隻見周海與陳公公,帶着三五個内監走了進來。
她忙笑迎上去,誰知陳公公一見她,即向她跪下道:“參見主子,奴才小陳子,奉王太後懿旨将禮物賜與主子。”
媛之笑道:“陳公公快起來,辛苦了沒有?咱們裡屋奉茶。”
小陳子起身,向擡禮的小内侍揮了揮手,道:“主子納福,還有好幾處沒送呢,遂不耽誤了。往後有機會再來讨擾。”說話時,幾個擡着禮物的内監,已随着周海進了正廳。
媛之看了看桃子,桃子會意賞了些銀子給小陳子。接着道:“既這樣,陳公公得閑時别忘過來玩耍。煩請公公代我向太後問安,說我想着她呢。”
他笑容可掬道:“自然,自然。主子您歇着,奴才就先告辭了。”話落,帶着幾個擡禮的人離去。
媛之見衆人滿面喜悅,笑道:“今兒既有喜禮,大夥随我進來瞧瞧,挑一挑。有看的上眼,人人有份,不能夠客氣。”
一聽此言,衆人抿着笑,進了正廳。幾匹綢緞放在桌上,桃子打開箱子,裡面有翡翠玉石首飾,一小盒黃金。
媛之端着那黃金隻覺心裡沉甸甸,暗忖度:“太後待我何以這樣不同,同娘相似。”
凡在園子當差的每人皆挑幾樣,其餘的送入庫房。不料在一衆人喜悅尚未消散,姜貴妃竟送來了吃食。随後又收到好幾位嫔妃,送來的糕點,幹果。
媛之瞧着這一樣樣精緻的糕點,想着昨兒的衆人看戲的神情,心裡說不出是悲是喜。遂生出了煩悶,便擡步走出了屋子,不覺間信步到了後花園亭下。
瞅着那個圓桌,很自然的坐在了桌旁石椅上。眼前恍惚出現一對少年男女在下棋。擡眼看向花園時,又像有人在花叢撲蝶。
正想的入神時,忽見桃子領着窦岚與婉玉,以及丫頭們笑眯眯走了過來。
窦岚嬉笑道:“赢姐姐,這是想什麼呢?叫你幾聲都沒聽見。”
媛之一愣,喜迎上去道:“你們倆怎麼一塊過來了?今兒是有口福了,才剛得了不少茶點,幹果。趕緊的,我們去屋奉茶。”
婉玉道:“可巧我倆在你這門口遇上,方一并進來。原以為姐姐卧在塌上呢,不曾想在這觀景。”
媛之笑道:“病的還沒那樣重,又悶的很,不就得出來走走着。咱們進去喝茶,婉玉,今兒賢妃娘娘送來不少吃的,咱們去嘗嘗。你别忘了,回去代我向她表達我謝意。”
婉玉笑道:“你隻管收下就是了。謝就不别了,不惱她就好!昨兒之事她已後悔的緊。今兒我來時特叮囑我向你緻歉,妹妹你可千萬别放在心上。”
說話間,她們已進了正廳,随身丫頭皆跟在身後。桃子與松湖捧茶上果,擺上了才剛得的糯軟糕,綠耶餅,芝圓酥等。
瞧着這才剛收到的吃食,脫口而出道:“你們今兒得了些什麼吃食,有菜品不。”
婉玉喝了口茶,淡淡笑道:“哪來的菜品,左不過是些吃的,橫豎沒什麼特别。”
窦岚道:“姐姐,你可是高才人,父親又是丞相,收到的東西還不得比我們的好些。而且,姐姐會很快侍寝的吧!”她語氣酸溜溜,聽得人不自在。
媛之忙随手拿一塊軟糕遞過去,嬉笑道:“窦妹妹,這軟糕味道不錯,嘗嘗。”她接過,放進來嘴裡。
婉玉羞笑道:“妹妹你錯了。縱然我父親丞相,也不代表能先侍寝。幾日之後,咱們新進的嫔妃,不管分位高低。綠頭牌皆會由内政廳亮公公遞上去,至于皇上挑那一塊,誰也不曉得。”
窦岚忙福身行禮,滿面喜悅道:“妹妹該打,說錯話了。望姜姐姐容諒。”
婉玉睨了她一眼,淡淡道:“這算不得錯。有我父親,姐姐在,你們有這想法也屬正常。其實你們那裡知道,每個人皆有自己的苦衷。”
窦岚悶道:“也是。姐姐說來也奇怪,宮裡的這些娘娘們青春年華的,進宮這些年怎的還沒個帝姬,皇子呢?”
“咱們才剛入宮,好奇心别這樣重,時間久了自然就知道了。”婉玉一面與岚兒微微笑說,一面漫不經心挑了一快芝圓酥遞給媛之,道:“姐姐,嘗嘗。”
媛之接過正想吃,又着實沒胃口。便遞過給了窦岚,道:“岚兒,給你。”
見她接下。媛之笑道:“今兒你們就在我這用晚膳了。有什麼喜愛的菜,說說我讓他們去弄。”
婉玉笑道:“聽說你病了,來探望你又叨擾你。還要什麼喜歡不喜歡,你随便弄就是了。”
窦岚吃着糕點,喝着茶。笑道:“這些的糕點味道真是不錯,姐姐,是那個弄的。”
媛之笑盈盈道:“多吃些,喜歡待會帶些回去。許是我病了,沒胃口沒嘗。這些都是今兒收到的禮物,也不知哪個是哪個送的呢。還有幹果一并帶走得嘞。”
婉玉關切道:“這些你沒嘗麼?看來病得不輕,我給你帶來些人參補氣。不知對你是否有幫助?”
媛之笑道:“多謝婉玉惦記,我沒事,休息幾日會好的。”
話音剛落,隻見窦岚面色蒼白,手握着肚子呻吟着“哎呦!赢姐姐,我,我肚子好疼。”
話未說完,她已軟倒在地。雲兒忙扶着她,急道:“主子,你這是怎麼啦!”
窦岚額前冷汗直落,痛苦道:“雲兒,我好難過受。”
媛之瞧她樣子,應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看了看她才剛吃過的糕點,心惶惶一驚,一時難以置信,好似掉進了深不見低的深淵。想來昨兒得罪太多人,這都是要我死得呀!
“姐姐,我是不是不行了,救救我!”
窦岚顫抖聲,打斷了媛之。容不得她亂想,迅速蹲下一面給她把脈,一面道:“别怕,岚兒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