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屋外亂哄哄的嘈雜聲,伴随着巧兒,允兒哭嚎聲:“應公公,你得為奴婢們的娘娘找回公道啊!她才十五歲。”
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入耳,吓得媛之按了按不停突突亂跳的心,道:“出什麼事了嗎?晚秋。”
晚秋一面伺候我穿衣,一面哽咽道:“沒事主子,咱們安安心心待在自己的院子就好。”
“巧兒這樣嚎哭着能沒事。”
媛之一面脫口而出,一面順着聲音趕到後院。見一衆人圍着廢棄的水井。細瞧:有應公公帶着夜幽庭的人,連賢妃與曲達,連翹也在。
“主子咱們回吧!是薛主子出事了。”晚秋跟上來,拉着媛之道。
媛之慌道:“誰?婵兒麼,出什麼事呢?”
晚秋沒出聲。
媛之驚聲問:“薛婵怎麼啦?”
小凳子哽咽道:“回主子,她跳進了。”
媛之不可置信搖頭,喃喃低語:“斷不能的,她昨兒還叫我好姐姐呢。扶我去看看,橫豎是你們弄錯了。”
晚秋拉着我道:“别去看了主子,正在打撈呢。”
媛之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一哆嗦,淚水不自覺流了下來。哽咽道:“怎麼會?她昨夜還為我斟酒呢。”
媛之推開晚秋,跌跌撞撞走向廢井。不顧衆人阻攔趴着井口看了一眼,隻見昨天活潑亂跳的薛婵,此時面色青白在水裡被打撈棒搓來搓去。那從未有過的恐懼瞬間填滿她的心,驚恐哭泣道:“婵兒,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何以如此?”
晚秋與桃子拉着媛之走了。不知是受寒,還是受了驚吓到,她病了高熱,幸而有南榮複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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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之恹恹的在屋内呆着,見那廢棄的井口已用巨石填蓋上。屋外的漫天飛雪,寒風凜冽地吹着,樹枝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她的心猶如風中敗絮,不知往後飄向何妨,歸途在哪裡。是否如婵兒一樣,說沒了就沒了。
她郁郁寡歡沒了精氣神,整日縮卷在屋子。不知是那一日,松湖來報:“窦娘娘來了。”
隻見窦岚帶着奴婢走了來,媛之忙迎上她進了屋子,讓奴婢們離開,親自上捧茶上果,她倆一一落座。
窦岚拉着她的手道:“姐姐,這幾日吓着了吧?”
“岚兒,那晚到底發生何事?”
窦岚忙道:“姐姐,我說了你别怕。”
“你說。”
岚兒會聲會色道:“那晚大家都醉了,奴婢們自去睡了。我烤着火靠在桌子睡的迷迷糊糊。”
窦岚用手指了指旁邊的屋子“倏然,聽到隔壁屋傳來細碎聲。我才剛醒,正想起身時,可巧我身旁的薛婵站了起來。我隻好假寐着,隻見婵兒悄悄走近,推門看了一眼後,即大驚失色癱坐在地。我驚吓的屏主呼吸,半點聲沒敢發出。須臾,隻見衣裳不整的曲達從屋子出來,一掌擊暈了薛婵。接着半醉的賢妃頭發淩亂,走出了屋子。他們倆抱着昏迷的薛婵正要走,允兒追了上來。曲達二話不說又擊暈了允兒後,便帶着薛婵走了。我吓得半死,大約過去半柱香,我聽外面有聲音,便偷去看了一眼。見曲達跟賢妃在井口,轉身走了過來。我害怕躲了起來。聽賢妃說:‘這小賤人死了,達子你不會害怕!’
曲達說:‘奴才倒是不怕。隻擔心皇上起了疑心,連累了小姐,奴才就罪該萬死了。’
賢妃冷笑道:‘皇上?他不會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就算疑心,亦不會管。他心理眼裡隻有他那死去的皇後。死一個嫔妃算什麼,當年我肚子的孩子可是他親手打掉的。他巴不得宮裡嫔妃越來越少,少些人纏着他。’
曲達嘻笑道:‘也是,你看奴才一時忘了這茬。如不是他如此,那裡容得下奴才,小姐趁着大夥睡着咱們趕緊回。’賢妃‘嗯。’一聲,便離開了。”
媛之茫然道:“是麼?”
窦岚悠悠道:“我見她們離開,連夜帶着雲兒回去了。”
媛之道:“難不成是賢妃害死婵兒?慎刑司可有結果?”
窦岚搖了搖頭,道:“不可言。慎刑司結果是,薛婵不小心掉下了井。”
媛之喃喃自語:“不小心,這不是胡說麼?婵兒怎會掉下井。她就不明不白消失了麼?皇上就不過問?”
窦岚哽咽道:“皇上有了新的寵妃,那裡還會記得婵兒。”
媛之好奇道:“新寵妃,可是指程靈樞?”
窦岚郁悶“嗯”了一聲。
媛之又道:“賢妃不是說,皇上不把後宮嫔妃放在心裡,眼裡。他對你可好?”
窦岚落寞道:“左右不過這樣,姐姐,我先回了,得閑再來看你。
媛之與晚秋送岚兒到了門口,回思一番,這後宮嫔妃日子都不好過的。道:“晚秋,你知道巧兒去哪兒了嗎?”
晚秋道:“巧兒與允兒皆賢妃帶走了。”
“她們會有危險沒有?”
“主子,這得看她們是否機靈。”
“哦!日後碰見,多照顧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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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與(@2),兩則笑話皆出自《出自笑林廣記》作者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