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書煥之後,風澤依稀能感應到似有似無的惡意。這份惡意針對的不是他,而是書煥。
那層出不窮的小意外便有一部分源于這位莫名的惡意,不過除了那頭從山坡上俯沖下來的野豬,其他的意外确實都不緻命。
當他把書衡帶在身邊,那份惡意就暫時收了手。而門外的“小驚喜”應該是另一回事,與之前的惡意無關。
風澤看了看緊皺眉頭,一臉憂色的便宜兒子,“一起去瞧瞧?”不忘再次揉揉兩個孩子的腦袋,“有爹在,放心。”
敏敏仰着頭,人有點恍惚:上輩子爹爹這麼好嗎?
印象裡,一年到頭,爹爹都在府城讀書準備進學,哥哥和她隻有過年時能和相聚幾天。她拼命回憶,好像爹爹對哥哥和她本來就很不錯。
今天爹爹不知因為什麼忽然歸來,可見到她一刻都不耽擱,也不嫌麻煩,帶哥哥跟她先後去找叔祖父看傷……所以有爹爹在,秦氏就沒法兒苛待哥哥,賣掉她了!
敏敏打定主意:她要爹爹好好的!至于上輩子的仇……小姑娘再次看向爹爹和哥哥,眼圈兒紅了,又咬了咬牙:她不能給爹爹哥哥找麻煩。
小姑娘的心思實在太好猜了。
即使遭遇了那麼多~淩~辱與折磨,還記得為家人着想。風澤更心軟了點,誰能拒絕這樣的乖女兒呢。于是他又一次抱起了女兒,等女兒小臉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才牽着兒子的小手走出院門。
堵在大門外的幾個地痞無賴喝罵不絕,可當院門打開,映出風澤父子三個的身影,幾個地痞明顯都愣了一下。
不僅為出來的是書煥而愣,更為極有沖擊力的美貌而恍了下神。
當風澤平靜地問出“可有憑證”時,幾個地痞回過神兒卻是是面面相觑。
這跟秦氏秦氏老三說得不一樣!又呆又傻的讀書人不是該對這種事兒避之不及嗎?
秦老三聽說書荒發了筆小财,頓時眼紅得不行,就想趁着姐夫沒有歸家的時候,欺負書煥愛惜名聲,會拿銀子息事甯人,他們正好訛上一筆大的。
他們兄弟一聽就覺得是筆好買賣。
隻是他們才罵了幾句,書煥就出了院子,聽見動靜書氏族人也漸漸圍攏過來,地痞裡為首的那位隻能硬着頭皮繼續,“你娘親手簽下的契書,按了手印兒的!”
說着他從懷中掏出一張薄紙來,退後幾步,在衆人面前晃了晃,“你一個讀書人,也不想讓人知道為供你讀書,你家裡要賣兒賣女吧?”
此言一出,周圍書氏族人都不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原主的弟妹也匆匆跑出門,急得一腦門子汗,“大哥!我們不知道!”
風澤點了點頭,原主弟妹說的是實話。
别看原主弟弟和小妹都是秦氏親生,但同父同母的兄妹倆跟秦氏完全不是一條心。
說起秦氏,秦氏一直在屋子裡裝死,可見那契書上的手印八成是真的。
不過按了手印不等于有法律效力。
按照本朝律例,能賣兒女的隻有孩子的父親,父親沒了,才輪得到孩子的娘。
肩上手裡的兒女都頗為緊張,風澤笑了笑,“我家裡有五十畝田地,父親在縣城做掌櫃,還有住在府城的舉人外公,孩子們的舅舅就在縣城,讀書再差銀子,也淪落不到典賣兒女的地步。鄉試在即,你污我清白,意欲何為?我定要尋縣尊大人,讨個公道!”
為首的那個地痞又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