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了底,等總兵離開他便對着兩千兵卒知無不言:建功立業的機會近在眼前!兒郎們,跟我沖!
府城與縣城距離本就不遠,兵卒們又士氣頗高,副總兵帶兵趕到縣城,太陽正要落山。
他驅趕了繞着縣城打轉的福王府斥候,吩咐就在西門外紮營——因為府城在縣城的西北方,他本人則和乘着吊籃下來的王師爺見面懇談。
商議妥當,副總兵目送王師爺乘着吊籃緩緩上到城牆上,他的親兵小心地說,“那個書先生真有把握?那戰績……縱是禁軍中的神射手也未必能……”
副總兵笑着打斷了自家心腹,“老陳總是見過世面的。你沒見王師爺提起那書先生,話裡話外滿是敬重。想來王師爺略有誇大,對方卻總有些真本事。這世上能人不少,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頓了頓又道,“咱們穩住陣勢,憑福王那邊人心惶惶,就是突襲不成,又能如何。”
親兵拱了拱手,就此退下。
兵卒們紮營後用了頓還算豐盛晚飯,沒多久夜幕降臨,風澤也坐着吊籃“姗姗來遲”,與王師爺、鄭百戶的親兵小哥一起,踏進了副總兵的營帳。
副總兵端詳了風澤片刻,表情有點微妙,“好一個一表人才的書先生。”
風澤沒事兒一樣上前,行禮後笑道,“見過大人。”
副總兵饒有興趣地問:“聽說你有十足把握?”
風澤指了指被副總兵親兵放在一角的箭筒,“費了我一下午的功夫,才搗鼓出的東西,殲滅别想了,擊退總是有些想頭的。”
副總兵看向王師爺與那親兵,二人皆是一副毫不掩飾的期待與興奮,他也來了興緻,“怎麼說?”
風澤解釋道:“一車的火油倒在營地門前……福王世子重傷,府衛們也沒心思好好收拾,隻撒了沙土了事。可福王這次弄來的火油可不是尋常的桐油。”
而是石油,淺金色的石油。
石油顔色淺通常意味着瀝青質含量低,福王弄來的這批火油簡單地四舍五入一下,挺接近天然汽油了。所以火攻的效果嘛,懂的都懂了。
關鍵是得有人敢于沖陣。
當然,風澤還在南門城牆上簡述他的計劃的時候,鄭百戶本人就言之鑿鑿,樂意親自為他執行,隻不過他好生勸解隻為婉拒:因為他搞出的東西需要一點技巧施展,目前條件有限,他隻搞出來了兩支,沒有試錯的餘地。
輕松勸住了鄭百戶,副總兵……就更簡單了,因為副總兵跟他沒有交情,其實不怎麼在乎他死不死。
于是風澤再次叙述了他的計劃:他親自騎馬沖陣,其他人伺機配合就好,倒也不必太下狠手。
他不忘意有所指:咱們吓走福王的府衛就得了,收拾福王……咱們做好做壞都不合适,福王終究是陛下的親兄弟。
副總兵他們深以為然。
而王師爺與鄭百戶那親兵則默契對視了一下:要不是親眼看你怎麼料理福王世子,就真信了你。
總之,大家一拍即合,風澤等副總兵整裝完畢,就和一千五百人一起策馬沖出營地。
風澤為了符合人設——原主本來就是以射術聞名,而騎術就很一般了,特地控制着速度,表現得跟得上大部隊但也這樣了。
副總兵的親兵見狀,難免撇嘴。
風澤等衆人停下,向副總兵與王師爺他們打了個手勢,而是策馬飛身而出,前行十餘丈,他已然和沖入營地大門的百餘福王府衛“面對面”,他毫不猶豫彎弓搭箭,語氣毫無波瀾,“嘗嘗我的爆裂箭。”
他耗費一下午搞出來的爆裂箭一前一後在空中劇烈燃燒,先後化作一個火團,旋即火星四射……無數燃燒着的小圓球飛濺而出,在福王府衛們反應過來之前,營地門前便化作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