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祝橙邀請林馳揚一起吃飯,林馳揚答應的很爽快,謝妄言則找他借手機打給家人,告知自己不回家吃飯了。祝橙把手機給他,還同他開玩笑:“這是在校外,紀律委員不會收我手機吧?”
謝妄言無奈地看他,垂眼說:“不會。”
他拿過手機,到一旁打電話。
祝橙無所事事看眼天空,嶼溪市的天氣好,天空是湛藍的。很是夢幻,如果這個城市有冬天,有初雪。大概會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烏托邦。
可惜每個城市都有弊端。
氣氛似乎又冷下來,熱場小王子隻好拿出看家本領——随便找人說話。這個人自然不能選跟自己關系好的,這樣顯得兩個人說悄悄話,觀感不太好。
祝橙看向穿着黑色短袖的林馳揚。早上林馳揚穿着秋季校服外套,他就想問對方不熱嗎,這會兒看到他肩膀上搭着外套,穿着骷髅頭的黑T,忽然理解了。帥哥想穿自己的衣服,奈何今天是周一,好兄弟又是紀律委員,隻好在大太陽下成為穿秋季外套的異類。
祝橙又看了眼扣子扣得很緊的紀律委員,的背影。
收回目光。
祝橙問林馳揚:“你不用打電話嗎?”
林馳揚無所謂道:“我家人管的松。”
祝橙哦了聲,頓時無話。他主動介紹王輝寬:“這是我和沈清夏的好朋友。”
王輝寬雙手空空,書包都沒帶出校門。他長得壯,寬大的校服穿在身上給人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王輝寬也是個自來熟,聞言白牙一呲,樂呵說:“我叫王輝寬,光軍輝,寬面的寬。體育生。”
“林馳揚,雙林馬也,飛揚的揚。”林馳揚大方介紹,“那個是我哥們,謝妄言。不可妄言的妄言。”
王輝寬被他簡單直白的介紹方式逗笑了。
林馳揚說:“我經常在操場看見你,你是練短跑的?”
王輝寬點頭。
林馳揚問:“籃球打的怎麼樣?”
王輝寬:“手到擒來。”
林馳揚“喲”一聲,笑眯眯的:“下回比一場。”
午休而已,祝橙也沒背書包。他站在沈清夏旁邊,插話道:“我籃球也不賴。”
林馳揚說:“真的假的?”
“我看着很弱嗎?”
林馳揚這才打量祝橙。
祝橙不矮,高中男生比他矮的太多了。他的身材比例不錯,頭小腿長。或許是校服太寬敞的原因。林馳揚總覺得他過于瘦弱。再加上他總和沈清夏玩在一起。
林馳揚收回目光,笑着說:“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祝橙揮了揮拳頭,“我打的老好了。”
謝妄言打完電話回來,就聽見某人在自誇。他捎捎嘴角:“又誇自己什麼呢。”
祝橙告狀:“林哥不信我會打籃球。”
謝妄言說:“你會打嗎?”
他這話倒沒有歧視的意思,隻是平常問句。但林馳揚剛問了同樣類型的問題,這讓祝橙略微不服氣。他看着很赢弱嗎?這兩人什麼意思。
祝橙不說話了,他是早産兒。祝苓芬也說,他能長到這個身高她已經很滿意了。小時候祝橙瘦小得令人疼惜,打個噴嚏都能生場大病。祝苓芬沒日沒夜守着他,生怕他出了閃失。
所以他看着總是比同齡人要病弱一些。
但這不妨礙祝橙精神上朝氣蓬勃。
沈清夏知道這件事,沒打算說。隻是替他解釋:“我們橙子打籃球打的可好了。”
“那下次一起玩。”謝妄言說着,把手機遞給他,“你姑姑給你打電話。”
姑姑?
祝橙接過手機,下意識說:“我沒有姑姑。”
謝妄言愣了一秒,祝橙垂下眼皮看來電顯示,祝女士。
“是我媽媽。”祝橙說。
這年頭冠母親姓的人不多,謝妄言見昵稱,誤以為是祝橙父親那邊的人,他道:“抱歉。”
祝橙搖搖頭。
沈清夏打圓場:“走吧,吃飯去。”
他們走到學校旁邊的串串香店,祝橙給祝苓芬回了電話,是他小姨接的。
小姨音調平平,問他中午有沒有回家吃飯。
祝橙說和朋友一起吃,小姨的聲音柔和了一點:“好,那我和你媽媽先吃飯了。”
祝橙沉默了幾秒,低低嗯一聲。
挂斷電話,他拿着碟子去調料。
林馳揚拿着一把串下鍋,好奇問道:“橙子,你家是二胎家庭嗎?”
祝橙否認。
林馳揚哦了聲,壓下心裡的怪異,笑着說:“我還以為你們家一個跟爸姓,一個跟媽姓呢。”
沈清夏輕輕咳嗽一聲。
王輝寬大咧咧問她:“你怎麼了?”
祝橙打起精神,若無其事地拿起一個毛肚串,丢進自己的麻醬碟裡:“我媽姓好聽。”
林馳揚不是看不懂臉色的人,剛才有疑慮,經沈清夏的咳嗽聲,他雲裡霧裡也明白了。祝橙大概是單親家庭。他沒經曆過,也不清楚祝橙是剛成為單親家庭,還是小時候。林馳揚大咧慣了,第一回絞盡腦汁想高情商的話術,想了半天,憋了又憋。
最後哈哈幹笑了兩聲,說:“我也覺得,祝這個姓多特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