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街上熱鬧非凡,比之西街的水洩不通,此地時不時有華貴的馬車穿梭,身着華麗錦緞的人随處可見。
挂有秦王府标記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最大的那家酒樓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無不側過頭去看。
店裡掌櫃一早便在門口等候,見了馬車笑着迎上來,躬身請東家下車。
宋檩跟着掌櫃一路到樓上雅間,又點了些時興的菜式和招牌,吩咐掌櫃等客人到了就帶上來。
此處酒樓是華承璟的産業,為她做了嫁妝,眼下她是這兒的東家。
宋檩環顧屋裡的裝飾,不得不說,還是有些品味的。
宋沅一進來就被雅間的裝飾吸引,眼裡藏不住的歡喜和羨慕,在看到宋檩的時候全部藏了起來。
“七号樓我來過幾回,這處雅間從不對外開放,沒想到竟是秦王府的産業!”宋沅感歎了一句,将屋子打探了個遍才在她對面坐下。
宋檩一邊倒茶水,一邊道:“算不得秦王府,這是我的嫁妝。”
宋沅接過杯子的手一頓,茶水打在她的指尖,有些燙。她眸中浮起嫉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
是呀,宋檩的嫁妝可是文卿夫人的嫁妝,當年國公府十裡紅妝嫁女兒,那是何等的威風!
她強壓下心頭酸楚,握着白玉茶杯的手微微緊了些,艱澀的聲音響起,“姐姐今日找我過來,就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嫁妝?”
宋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象力可真豐富,隻可惜,她沒那閑工夫。
“你想多了,我今日邀你過來,是有重要事情同你講。當然,聽不聽,信不信,都由你。”她端起一杯熱茶,在鼻子前邊輕輕嗅了嗅。
宋沅眨巴了幾下眼睛,宋檩會這麼好意?
實話說,她并不覺得宋檩會幫助自己。但眼下秦王府是他們可争取的勢力範圍,若是辦成了,就是功勞一件,王爺定會更加器重自己。
所以這個險,她必須得冒。
“姐姐既誠心相邀,妹妹自當洗耳恭聽,有話直說。”她坐正了身子,大有認真聽講的意思。
宋檩挑眉,倒是個拎得清的。放下手裡的茶盞,她試探出聲,“你與侯悅相處如何?”
宋沅眼神一頓,瞬間升起一股落寞感。她看向自己的肚子,這裡毫無動靜。眼看着侯悅的肚子越來越大,如果這胎是個男孩……她怎麼可能跟人好好相處?
何況她處處提防,跟防賊似的,即便想下手都找不到破綻。
“姐姐今日怕是專程來膈應我的吧!”她冷笑出聲,語氣極不友好。
這人有被害妄想症吧?怎麼别人做什麼,說什麼,她都能聯想到别人是要加害于她呢?
宋檩無語,真想扒開她的腦子,看看是不是比旁人少了幾個彎。
懶得不跟她拐彎抹角,直入主題,盯着她的眼睛,一臉嚴肅道:“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幫你解決掉這個心腹大患,你會不會很感激我?”
宋沅眼睛一亮,這個提議相當吸引人。以宋檩的本事,想要一個人死,那個人絕對活不安生。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就看她要什麼。
“你想要什麼?”宋沅已經是承王妃,跟宋檩打交道的時候,不得不考慮很多事。
雖然心裡高興,面上卻不顯,将情緒藏得極好。
宋檩嘴角微勾,她很清楚一件事情。宋沅雖然讨厭侯悅,恨不能直接讓人消失,但未必就相信自己。
“你不需要做什麼,回答我幾個問題就行。”
“這麼簡單?”宋沅的眼神裡滿是不相信。抛出這麼好的誘餌,怎麼可能什麼都不需要做?
宋檩站起身,來到窗邊,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馬車,眸子微沉,“沒錯,就是這麼簡單。”
她轉過身來,到桌邊站定,用手指撚起一片小小的茶葉,指腹輕輕摩擦。
“你不必過度防備我,幫你,是因為她招惹了我。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自然可以合作。”
宋檩把這種事情定義為共同利益,她立馬來了興趣。
“侯悅怎麼到你了?”宋沅好奇地問道,話剛落又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不妥當,換了種方式繼續問,“她怎麼犯在你手上了?”
無視她的好奇,宋檩端起茶水,一口喝下,“有道是好奇心會害死貓,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追問原因。”
宋沅被她的話哽住,悻悻地坐在位子。她可真是太高興了!
侯悅犯到宋檩手上,能撿起一條命就不錯了,至于能不能保住那個孩子……聽天由命吧。
“好,我同意跟你合作,要問什麼?”
宋檩見她想明白了,會心一笑,宋沅成熟了不少。
“最近侯悅可有好好待在府裡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