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搞錯了一點,輸比賽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同時,你對不起的也不僅僅是我,你不用這麼跟在我屁股後面,你要這麼挨個兒把我們四個都求一遍嗎?”
空氣中迸發針鋒相對的氣息。
“不是的……”情急之下,原弈不管不顧地抓住他手腕,林競輝這次沒躲,而是接着說,“别鬧了,我沒怪你,你這樣顯得我矯情。”
原弈很仔細地在心底描繪他的樣子,從上揚的眼睫到淡薄的唇角。
林競輝的話語讓他心髒感到一陣抽痛,難過得簡直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害怕被抛棄的大型犬。
或許他根本不了解林競輝。
想說的話很多很多,最終,原弈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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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了震,林競輝拿起看了眼,對方備注是全名,他眯着眼睛回憶,想起是上次在酒吧管他要微信的男大學生。
【小林哥,要出來喝酒嗎?】
自從在酒吧見過一面,短短幾個月,這人發過好幾次邀約。
林競輝對他印象不錯,染一頭很紮眼的白毛,長相也還算端正。
但此人經常帶着某某酒吧定位發朋友圈,看上去非常、非常的不靠譜。
說直白點,和這種人談戀愛被綠是遲早的事。
林競輝往左劃消息框,将将要點到删除鍵,心頭此時湧上猶豫不決。
他漠然地想,或許應該轉移一下注意力。
心髒随着DJ手指的操作而振動,那個大學生很直白地說喜歡自己,問要不要試試談戀愛?
林競輝拒絕了,白毛男很受傷,捂住心口:“好吧,還以為你今天答應我的邀約是有戲呢,我都準備不回寝室了。”
林競輝沒在意他暧昧的态度:“嗯……其實我是有些事情感到困惑,所以想問問你的意見。”
白毛男挑挑眉毛:“感情問題嗎?”
“對,”他也不隐瞞,開門見山,“去年年底,我剛來S市時遇見一個長相非常符合我審美标準的人,他拒絕了我的搭讪。”
“哇哦,竟然有人會拒絕你,有多帥?”白毛男十分不解。
“就很帥。”
“嗯哼。”
“很巧的是,我們之後成為了同事,最近我發覺他對我的态度變得……很暧昧,可以這麼說嗎?”林競輝隐去一些細節,總體很坦誠。
反正對方于他而言隻是陌生人。
就像剛來到S市,遠離熟悉的環境後,林競輝大膽地搭讪了原弈。
人在陌生的地方才可以做自己。
“沒有人能不喜歡你的。所以呢,你想問我什麼呢?”
林競輝推開他,拒收了來自對方的媚眼,白毛男沒生氣,反而笑了笑。
“我沒有回應每個人感情的義務,所以一開始其實并不在意,但……”細長的手指緩慢繞着杯沿滑過,“但是,我發現自己變得很奇怪,比方說工作時他不聽我話導緻出錯,我會很生氣,生氣的不是他做錯事情,而是…我好像很在意他?”
這就上升到白毛男理解不了的領域了,他摸摸下巴,最終給小林哥确診了:愛上同事,上班上傻了吧。
林競輝顯然隻是拿他當樹洞,也不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喃喃自語:“我不喜歡這樣。”
未經世事的白毛男想事情很單純,若有所思地提出建議:“你要是不自在,就辭職嘛。”
“辭職好像要賠錢。”
“那你幹脆跟他談戀愛呗,反正又不吃虧,你不說長的很帥嗎?”
“問題就在這兒,”林競輝煩躁地撩起劉海,“我才不要跟同事談戀愛,而且以後會很難分手的。”
白毛男對此難以理喻,目光停留在他好看的臉上,久久無法離開。
“哥,你談戀愛是為了分手的嗎?難道就沒想過跟一個人一直在一起嗎?”
“沒有啊。”
“……”
傾訴完,林競輝感覺心裡痛快點,也真的受不了這裡吵耳的音樂。
“算了,我要走了。”
他從昏暗環境裡勉強摸到一個手機,白毛男依依不舍地說拜拜。
目送他離開後,白毛男本想去“獵豔”,剛爬起身,沙發上的另一部手機亮屏震動。
白毛男沒理,但那個人一直打一直打,頗有不接就不挂的架勢,這才接了起來。
他把手機貼到耳邊,堵住另一隻耳朵,在勁爆的音樂中扯着嗓子喊了句誰呀。
“我原弈,你是誰?”
白毛男腦袋上冒出問号,“誰特麼管你願不願意,神經病吧。”
他當成騷擾電話挂了,那個人又執着地打過來,備注名就在這時映入眼簾。
“哎喲卧槽,真叫原弈?這特麼誰啊。”
他才發現手機壁紙變成了一張雪景圖,也識别不了面容,白毛男翻過來看了眼背面,回味過來。
他和小林哥都裸機用的手機,型号也是一樣的,隻有顔色有差别。
看着“原弈”二字,白毛男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