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向瀾醒的時候隻有自己一個人,包廂裡空蕩蕩的,格外寂靜。
她按了按有些疼的頭,從沙發上坐起身,身上披着的外套因為她的動作而滑落下去。
拿過手機一看,已經十點了。
助理許顧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見她沒接變成發信息,今天約了客戶見面,但楚向瀾這邊卻聯系不上。
楚向瀾給他回了個電話,一開口聲音啞得不行:“我待會過去。”
許顧在那邊應了聲,又問要不要過來接她。
楚向瀾說了句“不用”,很快挂斷電話。她去洗了把臉,感覺腦子清醒不少,沒有多待拿上外套離開了這裡。
回到公司,又是一頓忙,連午飯也沒空吃,直到下午三點,許顧給她點了份外賣拿上來放到她桌面。
邊道:“總裁,已經查過了,早上八點半,葉先生打車回了一個叫茗苑的地方,那是他大學時和唐恩先生租的公寓。”
唐恩。
楚向瀾在心裡默念了下這個名字,許顧雖然說得簡單,但卻清晰明了,唐恩對她說了謊。
葉問瀾确實在他那裡。
但楚向瀾卻沒有打算立即過去,先不說對方現在想不想見她,楚向瀾自己也需要時間來重新審視一下兩人的關系。
事情發展到現在,不是單單“結婚對象”四個字就能概括得了的。
最開始楚向瀾說的負責,本來隻是想着把人放在身邊養着照顧着,她什麼也不缺乖一點小要求也能滿足,對方也足夠聽話懂事,甚至把家裡安排得妥妥帖帖,無論是養花還是下廚,無微不至。
偶爾會撒嬌,相處親密卻不會太過越界惹她不喜,到現在兩人也還是分房睡。
沒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再硬的心也敵不過他的柔軟。
但就在楚向瀾即将松動時,路白回來了,老實說,路白怎麼樣确實與她無關,她也向對方表明過這一點。
但葉問瀾還是“離家出走”。
相比楚向瀾,他反而對這件事,或者說這些事更加糾結在意。
到現在楚向瀾也能猜到,對方隻不過是借着這次機會在“逼”她做出選擇,他在要求擁有一個“名分”。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表現了對她的喜歡,而她看上去始終無動于衷。
楚向瀾不知道他是穿進小說的人,糾結的還有劇情的發展,隻當他是坐不住了而已。
而現在楚向瀾需要考慮的是究竟是順着對方的意把人接回來,還是采取不理,就這樣分居過的方式。
她沒有發覺,要是以往,自己絕對是不理不睬,但現在卻開始考慮哪種好一點。
那一個月的時間到底對她有些影響。
也隻有和葉問瀾相處過的人才會知道他多麼貼心溫柔,舍不得放不下。
他在這方面實在太會了。
但也有兩家聯姻的關系在,證也領了,戒指也買了,加上昨晚,種種理由之下,所以楚向瀾還是會去把人帶回來,但還要問一下。
她打開兩人的對話框,打下一句:[什麼時候有空,我去接你。]
這邊的葉問瀾想了想才回複道:[看你。]
随後他放下手機沒有再看,葉問瀾坐在沙發上抱着自己的膝蓋,身後的唐恩撩開他的長發,看見後頸上深深的牙印,一道覆着一道,還帶着血絲,格外吓人。
他猶豫着開口:“她是把你當成omega了嗎?”
今天唐恩剛從甜品店回來,就看見葉問瀾臉色蒼白,虛弱地倒在沙發上,急忙給他喂了點水,摸了摸額頭也沒發燒,不知道他怎麼了。
直到看見他手腕上和鎖骨處的紅痕,才仿佛意識到什麼。
後來聽葉問瀾說,他昨晚被楚向瀾——他的那個快要離婚的alpha的白月光着急叫了過去,到了才發現她被下藥……
唐恩心疼地摸摸他的長發。
葉問瀾擡起頭時眼圈微紅,輕聲道:“可能吧。”回答了他剛才那個問題。
之後唐恩給他找來創可貼,上面還有着一個可愛的卡通圖案,幫他貼在後頸的傷口上,還囑咐着:“啊瀾你先别碰水。”
葉問瀾說了聲“好”,又道:“謝謝你,恩恩。”
“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唐恩拿來一瓶藥膏,輕輕抹在他手腕上的淤青,“況且啊瀾之前也幫了我很多啊。”
葉問瀾朝他笑了笑,眼裡蕩開柔和的神色。
葉問瀾身上還不舒服不方便動,唐恩便去廚房給他煮了碗面,放在他手上,等他吃完又去把碗洗了。
洗澡時還特地叮囑葉問瀾不要弄到傷口。
浴室裡,葉問瀾靠在牆邊,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在唐恩看不見的地方,紅痕幾乎遍布全身,尤其是腰間,有着兩個深深的掐痕。
葉問瀾也不似剛才在唐恩面前脆弱的神情,此時面無表情地把熱水往身上澆,一陣刺痛感襲來,皮膚被熱氣暈得泛紅。
霧氣升起,模糊了人的視線身影。
洗完澡,葉問瀾又給後面有些撕裂的地方上了點藥,穿了睡衣出來時還被唐恩攔住查看他後頸的傷口,見沒有弄濕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