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瀾一動不動地看着天花闆,眼神空洞又迷茫,不知道在看着什麼,想着什麼。
那天之後,楚向瀾給他解開了鎖鍊,他這次可以随意在别墅内活動,隻是大門被鎖住,他還是出不去。
可能是因為腳上的傷還沒好,或者他的精神太過疲憊,他隻是每天躺在床上,飯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拒絕與人溝通交流,楚向瀾隻要碰他就會無聲流着淚。
隻有睡着的時候才會乖一點,無意識地躲進她懷裡尋求庇佑。
他身體也肉眼可見變得消瘦,久未見光的皮膚越發的蒼白,披着長發的時候,有種病态的美。
這天楚向瀾沒去公司,她給葉問瀾穿好衣服,抱着人離開房間,葉問瀾第一次看見這棟别墅長什麼樣子,很大又豪華,也很空曠,像是座精緻的“囚籠”。
楚向瀾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到了之後,她在外面等着,手上随便翻着本書,注意力卻全在裡面的房間上——葉問瀾正和心理醫生進行單獨的談話。
整整兩個小時,過得很快,卻又那麼漫長,直到門被打開,楚向瀾起身上前。
葉問瀾還是那副樣子,對她完全無視,他的長發來的時候是散着的,現在卻紮了馬尾,側臉在溫暖的陽光的照射下,顯現出幾分溫柔,像是從前。
心理醫生同他說着什麼,他點點頭。
而後徑直往外走,在路過楚向瀾時就聽她開口:“葉問瀾。”
葉問瀾頓了一下。
身後的楚向瀾走到他身邊,握起他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冷落我這麼久,該夠了吧。”她帶他過來,本身也存有這個心思。
葉問瀾抽回手,“你不想可以不理我。”
楚向瀾伸手摸着他的頭,道:“不就仗着我說喜歡你,你哪次作不是讓自己受傷來逼我妥協,你真的很懂得恃寵而驕。”她邊說邊看着他的眼睛。
葉問瀾卻沒看她,冷笑着:“你哪次妥協過。”說完他頭也沒回率先離開這裡。
“你确定嗎?”她低聲說了一句,随後跟了上去。
坐進車裡,楚向瀾沒說送他回别墅,而是直接讓司機開去了公司的方向,葉問瀾也不管她,側頭看着窗外的風景。
楚向瀾則抓着他的指尖把玩着,目光垂下,看着修長白皙的手指,突然放在唇邊吻了吻,像羽毛落下的瞬間。
然後十指相扣,緊緊交握在一起。
她說:“快過年了,有沒有什麼想去玩的地方或者想吃的買的,都可以說,我讓人去安排……”
葉問瀾打斷她:“不打算關着我了?”
“你是我的,當然得關。”楚向瀾轉而又道,“不過如果你不再想着離開我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通融一點,畢竟誰讓我喜歡你呢,對吧?”
葉問瀾隻覺得嘲諷,“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可不知道我會怎麼作。”
“随你,别玩出命來就行。”楚向瀾沒什麼情緒波動,像是對他說的并不在意,但其實這是他們這麼些天來第一次這麼平和的對話,包括剛才。
葉問瀾又沉默了,把自己的手從她那裡拿回來,背對着她,見狀楚向瀾從後面環抱住他的腰,下巴磕在他肩上,用手掌圈了下對方窄細的腰身,見一隻手就能攬得過來,比之前還纖細,他确實瘦了不少。
她頓了頓,繼續道:“給我生個孩子,我就放你走。”
“我是beta,不會生孩子。”葉問瀾聲音冷漠,“要孩子找omega去。”
“那你一輩子都離不開我,你信不信?”
“别太自信了,小心翻車。”他毫不示弱。
“翻不翻車的,你親眼看着就知道了。”楚向瀾親了親他的耳垂肉,把那裡親得泛紅又往下,在耳後的位置留下紅痕。
葉問瀾皺着眉别過頭,躲開她的觸碰。
到了公司,楚向瀾拉着人上了總裁專屬電梯,新的公司許多人沒見過葉問瀾,不免好奇地盯着他看了看,被楚向瀾一個眼神威懾住,不敢再冒犯。
回了辦公室,楚向瀾要處理公司事務,把葉問瀾安頓在裡面的一個隔間,那裡裝置成卧室的模樣,樣樣齊全,然後告訴他冰箱裡有吃的,困了就可以在床上睡會兒。
葉問瀾直接躺上床,被對方關起來後他很少出過門,身體也變得不怎麼好,今天也有些累了,就這樣睡着了。
中途楚向瀾去看他,發現他在睡,給他蓋了條毯子後輕聲關門很快出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問瀾從夢中驚醒,渾身的冷汗,睡着的時候覺得在做噩夢,醒了卻是怅然若失,不知所然,心情也變得喪喪的。
面上卻沒什麼表情,他從床上下來,推門來到外面。
發現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
是楚書,他也認識見過,楚向瀾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對方看到他也很是意外,剛要說什麼,楚向瀾已經朝他看過來,說道:“過來。”
葉問瀾卻轉身回到隔間,掩上了門。
見狀楚向瀾眼神暗了暗,面色不好,瞥了眼楚書,“沒有别的事就走吧。”話中的送客意思明顯。
楚書卻道:“姐姐,醫院說爺爺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你真的不去看看他嗎?他說可以不計較你做的事,而且以前對你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