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向瀾做了個夢。
其實她很少會做夢,她平時覺淺,值得她放在心上的事基本上沒有,自然也不會因為什麼而做夢。
後來是因為葉問瀾的事,她有時總能夢到對方在那次摔下樓梯後就再也沒醒過來,或者是後來的自殘她沒有及時發現趕回來,但夢都是反的,對方現在就好好的躺在她懷裡睡着,指尖是柔軟溫熱的觸感,才能讓她安心。
這次有點不一樣,她夢到了之前的事,還在公寓的事。
有一次她從公司下班回來,剛進門一個人影就撲進她懷裡,緊緊抱着她,那是許久前的那個溫柔又貼心,事事順着她的葉問瀾。
然後擡眸朝她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現在幾乎沒有,不會出現的笑。
她一瞬間有些恍惚,下意識擡手摸了摸對方的頭,耳邊響起叽叽喳喳的話,他在說着什麼,她沒聽清。
緊接着葉問瀾把她往樓上拉,關好門,摟住她的脖頸湊上來親她,那時候的他總是很主動,但她卻顯得冷漠,臉上沒什麼表情,也沒拒絕,等人親完才繞開他往另一邊走。
她來到床邊的桌子拿着什麼,身後的人又追上來和她說話,伸手來抱她。
她剛回身就被抱了個滿懷。
對方的體溫透過衣服的布料傳過來,暖暖的,就像他的整個人一樣,明媚熱烈地闖進了她的生活,掀起陣陣波瀾,把水攪渾。
她摸着他的長發,低頭看去——
就見他的嘴角溢出鮮血,她手上的刀被對方拉着插進他的身體,穿透那顆熾熱的心,滾燙的血液浸濕了她冰冷的手掌……
……
楚向瀾毫無預兆睜開眼睛,胸腔悶悶的擠壓着她格外難受,她伸手想往旁邊一撈,卻落了個空,身側一片冰涼。
感覺全身都冷了下來。
很快她回過神,直起身往不遠處的浴室看去,那裡正亮着微弱的光線。
楚向瀾從床上下來,一步步靠近浴室,推開門,才發現對方縮在角落,黑色的長發垂到地面,身上隻有件單薄的襯衫,腳上還有着她鎖上去的鎖鍊,臉埋在臂彎看不見神情。
楚向瀾上前,在他面前蹲下,将他的頭發往後弄到身後,捏着他的後頸擡起臉來,看着自己,輕聲道:“這麼晚怎麼不睡?”
“……肚子疼。”葉問瀾聲音沙啞地開口,“好像胃病犯了。”
“怎麼不跟我說?嗯?”楚向瀾摸了摸他冰涼的臉和手,然後放在他的腰後把人摟過來抱起,回到床上蓋好被子,“等着,我去給你拿藥。”
沒過多久,楚向瀾拿了胃藥還有杯溫水回來,把藥片放在他手心,見他吃了後才把水杯遞給他喝水。
之後關了燈重新上床将人抱在懷裡。
她摟緊了他的腰,低頭親了親對方的頭發,說着:“以後不舒服要告訴我,要是我沒醒,你打算在那裡坐一晚上嗎?”
葉問瀾沒答,沉默着。
就在楚向瀾以為他睡着的時候,突然聽見他極輕地說了句:“楚向瀾,我疼……”
楚向瀾頓了一下,黑暗中目光落在他身上,眼中似乎藏着什麼,想要呼之欲出,但她忍住了,隻道:
“不疼,我在。”
-
葉問瀾醒來時隻有他一個人在。
他動了動腿,鎖鍊還在,随後才面色無常地起身去刷牙洗臉,回到床邊坐着。
傭人準時給他送了早餐,他說了聲“請進”,對方開門進來,把早餐放在桌面,還有一盒藥,沒有多看一眼就又很快出去了。
葉問瀾過去吃早餐——這是那天他說過願意給楚向瀾生孩子後的第五天,一切沒有什麼不同。
楚向瀾還是關着他,他們卻沒再說過什麼話。
哦,除了昨晚,說了那麼兩句。
現在這種局面,還有什麼是可解的呢?雖說要生孩子,但對方不碰他,他又隻是beta,本就受孕困難還流産過一次,哪有那麼容易。
不過上次倒是進過一次生殖腔。
被逼的。
但事到如今,還管什麼逼不逼的,無論是囚禁,自殘,□□,都不過是互相折磨,誰都落不着好,準确來說,是他落不着好。
楚向瀾也沒失去什麼,就像她說的,他做這麼多隻是折騰自己罷了。他再氣再恨再想報複又能怎樣,連底牌,幫手什麼都沒有,充其量是自欺欺人,自取其辱。
所以葉問瀾才決定按對方說的,生了孩子就放他走。
葉問瀾往嘴裡又送了幾口粥,吃完後又吃了藥,靠在床上,跟唐恩聊天。
從聯系上他之後,唐恩每天雷打不動給他發信息,有時問他吃了什麼,去了哪裡玩,還有什麼時候回來,幾乎每天一問。
葉問瀾總是敷衍過去,轉移話題問起他和他的女朋友。
兩人同居的事之前就跟他說過,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他們發展得怎麼樣了。
過了好一會兒唐恩才回,像是害羞:[我上次發情期到了……她标記我了。]
接着又是一條:[她說過段時間帶我回家,啊瀾你說會不會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