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綏附在她身上的滾燙氣息瞬間消散,取之而來的就是那幾近沉冷的語氣:“還敢咬?”
不僅敢咬,還敢打呢。
“誰讓你說着說着就親,我嘴巴都......你快走,以後都别來沁水居。”
崔清漪沒好氣,說罷,就拉着被褥縮在裡面,蕭綏見她含苞待放的面容,于是拍了拍她的身子。
“以後有什麼事,都要和我說,好不好?”
癡人說夢。
崔清漪不理他,閉上眼睛,裝作沒聽見。
蕭綏見她不語,于是穿戴好衣裳,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察覺他走了,崔清漪側過身子,平躺在床上,許是流淚過多,心頭莫名煩躁憋悶,平白無故喘不過氣。
他懷疑自己,崔清漪本就有應付的辦法,可身旁的餘溫卻讓她心中隐隐作響,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則是那些吻。
飄飄拂拂,是一響貪歡。
接下來要做的事,如果走錯一步,則滿盤皆輸。可蕭綏明明已經不懷疑了,她現在心裡怎麼空落落的。
崔清漪将頭悶在了枕頭裡。
“姑娘,我看王爺出去還是老樣子,這樣成嗎?”昙雲進門為崔清漪梳妝,看着鏡子中的她,擔憂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有懷疑,但沒證據罷了。昨晚我故意弄破了掌心,有血迹很正常。”
崔清漪平靜開口,她不該被他所觸動,她對他隻有利用二字。
“姑娘想的真齊全,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昙雲湊到前面,聽崔清漪的口氣,她便知曉崔清漪已經算好了下一步。
“你呀,跟着阿月沒少學。”崔清漪開玩笑,頓了頓,“用完飯,你去高陽王府送張拜帖,就說我下午去見高陽王妃。”
昙雲“嗯”了一聲,扶着崔清漪去用飯了。
拱橋旁的西府海棠在春雨中盛開,可沁水居的人卻不在屋裡,蕭綏身上淋淋漓漓,下朝回來後便直接往書房去了。
那時他剛從沁水居出來,就在想昨晚崔清漪手受傷的事,尋來六安,六安直搖頭,無可奈何,他派人将林書臣喊了過來。
他曾經以為崔清漪喜歡徐懷瑾,本想着成全他兩人的姻緣,可崔清漪找上門,要他娶她,他也不知怎的,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再後來,她總是笑盈盈的對他說“喜歡”,他有些觸動。
直到那時,自己失去了分寸,吻了人家。他以為兩人會當什麼也沒發生。
誰知,今早就惹人家不高興了,自己還......
蕭綏想到這,搖了搖頭。
“喊我來是有何事?”林書臣不情不願進了王府,又不情不願坐在了椅子上。
“你今晚留在王府。”蕭綏平淡開口。
“什麼?!你又沒病,讓我留下幹嘛?我那還忙着呢,再說了,昨晚徐家死了人,待會我還要去徐家一趟。”
“你說什麼?”蕭綏蹙眉。
“我說,昨晚上,徐家出事了。”林書臣越來越不耐煩,也不知蕭綏喊他來幹什麼。
“死的是誰?”
“聽他家下人說,是徐懷瑾身邊的一個探子,好像叫楊武來着?”林書臣開始不明白蕭綏為何如此關注徐家,後來想了想,大概是因為崔姑娘吧。
楊武......
昨晚?!
“昨晚什麼時辰?”蕭綏突然上前,吓得林書臣手中的茶盞都掉了。
“你着急什麼啊!我隻是個大夫,我哪知道他什麼時候死的,這情況你得去問問徐懷瑾,或者大理寺的人。”
林書臣瞥他,想到他是有些在意,倒也不跟他計較了。
“楊武是徐懷瑾身邊人,功夫了得,是什麼人殺的?可留下什麼證據?”
林書臣重新倒了一杯茶,品了一口,歎氣道:“我說蕭綏,你就别操心那事了,你今天讓我來,到底要做什麼?”
昨晚、楊武、血迹、她?!
這會不會太巧合了......
可她不會功夫,就連身邊那兩個丫頭也不會,根本就應付不了楊武那種人。
正想着,林書臣起身就要走,蕭綏冷言道:“她昨晚手受傷了,你一會兒幫她看看。”
“早說不就完事了,省得我問來問去。對了,她人呢?”林書臣轉身又坐了回來。
一站一坐,倒分不清誰是主,誰是客了。
“六安,王妃呢?”蕭綏問道。
“王妃她,下午去了高陽王府,說是去看看高陽王妃。”六安的頭越來越低,生怕蕭綏拿他是問。
蕭綏眼眸愠色漸濃,轉身扶上了面前的玫瑰椅,低沉道:“去請她回來。”
自己身體本就不好,倒是關心别人去了。
“是!”
六安麻溜走了出去,可還沒到門口,就看見了從車裡走下來的崔清漪。
他連忙跑到崔清漪跟前,側過身子小聲道:“王妃,王爺請了林大夫,說是要給你看看傷......還有,王爺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六安擠眉弄眼傳達出他的無奈,崔清漪聽話茬便覺得蕭綏大題小做,隻能滿臉疑問:“什麼?”
崔清漪眼角噙笑,眸光流轉,看來蕭綏還挺上心。
昙雲扶着崔清漪來到了書房,剛入門便看到了蕭綏的背影,正要去問安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餘光中。
她眼中閃過一絲錯覺,嘴唇微張,不敢相信坐在椅子上的那個人是他......
那是林屹?!
是她姐姐雲湘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