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凝夢深吸一口氣,将自己的注意力從喧鬧的夜市中抽離出來,注意力集中在手頭要做的事。
此時此刻,一切外界的喧嚣都不重要。
她先用半幹的帕子将祖母的面上的油脂擦去,做一個簡單的清潔,随後塗上一層輕薄的面脂。
在等待面脂吸收的間隙,她在三種粉餅顔色中選了第二檔。
在脖子上對比試色後,确認合适,斯凝夢便上起妝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多是好奇。
“這是在做什麼?”
“給那老太太上妝呢。”
“都一把年紀了,上妝做什麼,難不成還要再嫁?
“再嫁也來不及了吧。”
“這老太太也是,人老珠黃路都走不穩,還在這打扮上了,誰看啊。”
“你這話真難聽,年紀大了就不能喜歡脂粉了?”
......
路人細碎的讨論聲沒停過,越來越熱烈,有純粹好奇的,有出言諷刺的,也有躍躍欲試的。
斯凝夢一概不回應,吊足路人胃口。
她之前主播的品類就是美妝,對于基本上妝技巧駕輕就熟,畢竟是吃飯的家夥。
她拿着粉底刷輕掃,很快,那張原本有不少老人斑的臉膚色變得均勻,平滑,幾乎看不出有什麼瑕疵。
斯凝夢在給系統下單的時候,着重标明加強産品的遮瑕效果,薄薄一層,效果卻十分突出。
斯凝夢手中看過的底妝産品,足有上百樣,能達到這樣效果的也是難得。
看來是數值拉滿,大力出奇迹了。
“欸,那老太太怎麼有些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
“你看她,臉上幹淨多了。”
......
圍觀的人漸漸靠近,都想細看是否有變化。
那書攤的燈光就像打了一層柔光闆,在粉餅和柔光的加持下,祖母原本滄桑的臉龐有了一層瑩潤的光澤。
“呀,真的不一樣了。”
“這是什麼粉,沒見過。”
“是春香樓新貨麼?”
......
斯凝夢接着取出口脂,挑了個中規中矩的豆沙色。
她今晚并不打算展示誇張的換頭術,對于普通人而言,皮膚清透幹淨,看起來精神得體,氣色飽滿,就能滿足日常社交,也可以提高産品的使用頻率。
當然,若是歌姬舞姬,要去參加重要宴會的姑娘夫人,那另說。
塗上口脂描完眉毛,祖母的整個人都換了個面貌。
“呀,這老太太看着年輕不少。”
“那粉也不白,怎麼看着膚色好了這許多,人也年輕了。”
“為什麼上口脂要用個小刷子?”
“你沒瞧見麼,她上粉的刷與我們用的模樣也不一樣呢。”
......
議論聲越來越大,斯凝夢在圍觀的人群中看了一圈。
“這位姐姐,我也給你上妝可好?”
斯凝夢問的是一位年約三十出頭的婦人,身邊是她丈夫和一對兒女。
附近讨論正熱鬧的路人都齊齊看向那婦人。
看得出來婦人其實是心動的,不然斯凝夢也不會第一個就挑中她,但周圍人突然的關注又讓她不好意思起來。
“我來,姑娘,你給我上上妝。”
人群裡忽然站出來一個大娘,看着已有四十出頭,她比一般女子都強壯,一張圓臉看着和藹可親。
“這不是張屠戶家的李娘子麼,你殺豬還得着上妝,難不成給豬看?”
李娘子沖那人輕呸一聲:“呸,老娘自己看不行。”
說罷大刺刺往斯凝夢面前一坐,笑嘻嘻地說:“勞煩姑娘這雙巧手給我畫好看些。”
斯凝夢亦笑:“請娘子放心。”
有不少人是李娘子家的屠戶攤的常客,熟人上場,這熱鬧就更好看了,雖還沒摸清斯凝夢葫蘆裡到底是什麼藥,都駐足在原地不肯走。
李娘子的膚色偏黑,但又比第三檔要白,面上的瑕疵主要是雀斑。
趁着阿蘭去換洗帕子的功夫,斯凝夢開始在手背調色,粉餅的顔色沒粉底液調起來方便,但也能操作。
将兩種顔色的細粉先取出,然後在盒蓋上混合,斯凝夢對此的經驗豐富,很快就調出李娘子合适的顔色。
在給李娘子上面脂的時候,斯凝夢開始懷念以前用的噴霧,可惜噴頭難做,那不匹配當下世界的等級。
斯凝夢的手法很快,這就是個極簡單的淡妝,用不了一刻鐘的功夫。
沒有鏡子,李娘子看不到,隻小心地捧着臉,往邊上的熟人遞了個得意的笑:“如何?”
那婦人哈哈笑了起來。
“從未見你臉上這麼幹淨過。”
“呦,那麻子真看不着了。”
“快點回去,不然張屠戶認不出了可怎麼辦。”
衆人都哄笑起來。
李娘子又呸了一聲:“你家男人才靠麻子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