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凝夢酒量不好,隻略品那果酒,曲倒是聽不少。
斯凝夢起身給了賞錢,得知爺孫二人常在這附近賣唱,随後帶着青荷下樓。
兩人行過樓下大堂,聽到有一群人正讨論的熱烈,言語中提到昨夜城西大火,于是停下腳步。
“那火燒了半條街呢。”
“哎呦,造孽,不知是怎麼燒起來的。”
“今早潛火隊傳出來的消息,說是一姓張的屠戶,家中柴火帶出來的。”
“咦,稀奇,潛火隊這次可真勤快,往前看十年,這是第一遭啊。”
“嗨,那不是咱們能用的潛火隊,不知怎得,七皇子領人過去了,咱們平日見的那支,今早上一股腦被領去府衙了。”
“這事就更稀奇了。”
......
斯凝夢站着聽了會,就帶着青荷出了瑞祥樓,坐着馬車直奔孟清歌家中去。
開門的仍是李婆子,見是斯凝夢,面上笑的像是迎财神,不等她吩咐,就跑去給孟清歌報信。
不多時,孟清歌就親自迎出來,身後跟着個年輕的丫鬟,懷裡抱着孟清歌的女兒如兒。
孟清歌看上去精神比初見時好了許多,面上帶笑卻又皺着眉:“哎呦,姑娘,你可來了,你要再不來,我可要愁死了。”
兩人相攜往正屋走去,斯凝夢聞言道:“什麼事急成這樣。”
孟清歌憤憤地說:“那春香樓可真是不要臉,仿着你那一山春色,出了個一衫春色,,衣衫的衫,那盒子咋一看去幾乎一模一樣,咱們的生意被搶去不少。”
斯凝夢疑惑道:“春香樓做的也像我們這般好用麼?”
孟清歌:“這倒沒有,你放心,我是親自比對過的,可這春香樓在京中名聲這麼大,他家仿制出來,略一吆喝,多的是不清楚其中内情的,都跑去那邊買。”
斯凝夢冷哼:“倒是穿上我做的嫁衣了。”
李婆子殷勤遞上茶水,如今待客用的茶葉亦頗為不錯。
孟清歌擺手讓丫鬟和李婆子退下,接着問:“姑娘可有什麼法子?”
斯凝夢笑道:“你不必為此憂心,假的真不了,我也已經有了長遠打算。”
孟清歌面上一喜:“姑娘說來我聽,不管是什麼,我都跟着姑娘幹。”
斯凝夢點頭:“我在朱雀街與鳳吟街的拐角置辦了一個鋪子,正好與那春香樓呈在一首一尾,已着人修繕,你可得準備起來,這回你不僅要獻曲,還要幫我管這家鋪子。”
孟清歌聞言,面上更是高興,卻又有些糾結,斯凝夢問道:“你不願意?”
孟清歌忙回:“我倒是想做,可惜沒經驗,如何管得一個鋪子。”
斯凝夢笑道:“擔子自然不會都丢在你身上,我會再安排其他人打下手,你就做個總管事,别亂套就行。”
孟清歌面上的笑舒展開來:“那我便試一段時間,若是不行,姑娘再換人。”
斯凝夢搖頭:“可不能這麼想,既接手,就奔着必然要做好去,無需擔心,左右有我托底。”
孟清歌笑道:“有姑娘你在身後,我就能放心了。”
于是兩人商量着日子,初定下十日之後,四月初十開業,開業當天以孟清歌的演唱會為重頭戲,吸引人流。
這邊事了,斯凝夢又往齊光那頭去,入了院門,便有管事迎上來,向她交代齊光的情況,人還沒醒。
阿蘭從齊光屋中出來,見了斯凝夢急忙上前:“那三個孩子我去認了。”
斯凝夢微微歎氣:“是誰?”
阿蘭眼裡閃過淚光:“小六,小十,還有杏兒。”
阿蘭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杏兒正是她頭一回去找齊光時在門口與她說話的女孩。
斯凝夢猜想這幾個孩子與阿蘭應有過來往,雖未謀面,卻也覺得傷感。
斯凝夢:“小五傷勢如何?”
阿蘭擦幹淨了眼淚,收起情緒:“他倒還好,皮外傷。”
斯凝夢默了一會兒:“他可知道了?”
阿蘭搖頭:“不知要怎麼跟他說。”
斯凝夢想了會:“活着的人日子總要過下去,不如由我去告訴他,我與他不常見面,不至于低頭擡頭一見,就猛地想起來。”
阿蘭猶豫良久,終于點頭,領着斯凝夢往小五的屋子走去。
小五正躺在床上發呆,見到阿蘭與斯凝夢來很是高興,姐姐姐姐喊個不停。
阿蘭心中壓着事,面上的笑有些僵硬,小五看出來,卻不發問。
斯凝夢細看了他的傷處,叮囑道:“要聽大夫的話,好好休養,可别像你齊哥那樣。”
小五很是乖巧的應了,斯凝夢看出他極會察言觀色,應是打小在街頭巷尾讨生活所至。
小五與阿蘭閑聊了幾句後問道:“姐姐,弟弟妹妹他們還好麼?”
阿蘭的身子一僵,慢慢垂下頭。
斯凝夢深吸一口氣,坐到床沿,看了小五一會兒,斟酌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