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是有實體的作坊,她直接招人就是,這必然是更高效的。
斯凝夢找了各種理由将自己安慰一通,心頭的煩悶還是消不下去。
一肚子的悶氣無處發洩,心裡就可想找個倒黴鬼撒氣,離她最近的自然是慕望野。
可這人......
這要是真夫妻倒是能莫名其妙找上去打一架,可他兩是假的啊,自然就沒這福利。
于是她又想到斯清妍,找慕望野理不直氣不壯,找斯清妍的晦氣那是天經地義啊!
斯凝夢一口氣總算順下去,她興奮地搓了搓掌心。
過了兩日,晚膳後,安國公急匆匆地趕到雅香居。
斯清妍正伏在韓夫人膝上痛哭。
安國公面色淩然:“上巳節都已過去月餘,怎還會傳出謠言?”
韓夫人面色鐵青,連往日的溫柔賢淑的模樣也做不下去。
見韓夫人不說話,安國公腳步往後一退:“夫人?”
韓夫人眼中閃出淚花,斯清妍哭的更大聲。
安國公眼神驟然變冷,看向一旁的陳媽媽,陳媽媽背心一寒,立刻會意,帶着房中的下人們遠遠避開。
安國公:“傳言竟是真的?”
韓夫人點頭,安國公的腳步險些不穩。
“之前為何不說!”
上巳節斯清妍落水之後被陌生男子救起,若是韓夫人将這件事一早便與安國公說明,安國公必然會出手掃清後患。
可韓夫人和斯清妍做賊心虛,想的自然是如何掩蓋。
沒成想崔橫前一日在酒肆喝多了酒,醉話連篇将這事添油加醋地抖了個幹淨。
現下已傳遍了京都,人人皆知國公府二小姐的蝴蝶骨右側有一塊暗紅的胎記。
而安國公則是在與同僚相聚的酒會上聽到的傳聞,嚴厲呵斥聊八卦的衆人後趕回國公府。
然而卻從韓夫人口中得知外頭的傳言竟是真的。
其實在他聽到胎記的說法時,心中就已經不安。
安國公起伏的胸口漸漸平息:“别哭了,先想法子解決此事。”
韓夫人扶起已經哭累的斯清妍,替她擦去臉上淚水,心中複雜。
安國公看着眼睛哭腫的斯清妍,語氣卻并未緩和:“如今兩條路,第一,下嫁給這崔橫,就說之前已有婚約,隻等着長姐出嫁後再擇日辦婚事。”
韓夫人立刻否定:“不可,那崔橫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怎能将妍兒下嫁給他!”
安國公語氣無奈:“既然知道他人品卑劣,為何上巳節那日會将他請來?”
韓夫人被問住楞了一小會:“我對那些學子人品挺不熟悉,隻道是國子監的學生總不會差的,上巳節之後,才去查的這人。”
安國公眉頭深鎖,略一沉吟:“不怪你,你久居後院,自然看不透這些後生。”
安國公想起當日斯凝夢要求他親自把關人選的話,暗自慶幸好在沒把長女婚事全權交給韓夫人。
斯清妍緊咬着下唇,面上滿是抗拒。
安國公歎了口氣:“第二條路,你即刻收拾行李,去你外祖家,到了那邊,尋戶好人家嫁了吧。”
韓夫人的娘家榮安伯府,自打九死一生從貪腐案中抽身之後,已經回了濟州老家。
斯清妍猛地站起來:“不行,我不去。”
安國公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掌:“那你就落發進尼姑庵。”
斯清妍快步往韓夫人内室走去,從裡那處一把剪刀:
“若父親執意如此,女兒不如将這條命還給你。”
鋒利的刀刃劃開斯清妍細嫩的皮膚,血珠立刻滲出來。
安國公立刻起身制止:“妍兒不可。”
韓夫人沖到斯清妍身前,将那剪刀奪了下來:“謠言罷了,何至于此。”
看着斯清妍頸上的血痕,安國公隻得問道:“夫人有何想法?”
韓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斯凝夢不久後就知道了崔橫反口的消息,隻說是自己酒後胡言,無顔在國子監繼續念書,已經返回鄉下。
青荷知道後覺得很可惜:“就這樣?那他豈不是拿了兩份錢,一點損傷都沒有。”
斯凝夢半點不急:“怎麼會,你且等消息吧。”
按韓夫人那陰恻恻的風格,真要做點什麼,也不會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
如今關于斯凝夢的傳言被強行扭正,可這謠言已經散布開了,謠言對斯清妍的損害是無法抹去的。
而這正是韓夫人當初想對她用的手段。
若是換成原身,除了下嫁給崔橫,難道會有第二條路選麼。
斯清妍至少還有人替她擦屁股呢。
可惜擦的再幹淨,七皇子那兒她是不用想了,京都之中的世家名門也夠嗆。
青荷還是有些不甘心:“小姐怎麼不直接給那登徒子一點教訓。”
斯凝夢正在寫宴會的請帖,不甚在意地說:“讓他們狗咬狗就好了,咬成什麼樣,各憑本事,免得火星子濺到我身上。”
青荷面色一變:“那崔橫說變就變,不會供出小姐吧。”
斯凝夢吹幹請帖上剛落下的筆墨:“怎會,就算是把他吊起來審上三天三夜,他嘴裡也吐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斯凝夢将寫好的請帖遞給青荷:“派人趕緊送去莊府,請莊梁來赴宴,就說屆時七殿下也會來,他應該就不會推拒了。”
青荷面露擔憂:“小姐不舒服?”
斯凝夢伸了個懶腰:“我身體好着呢,我這是要拉莊大夫賺大錢,他今後必會感謝我的。”
當晚,莊梁拿着百花園的請帖,想着男女之防,本欲拒絕。
但小厮傳話說七殿下也會去,他一時拿不準這請帖是否也是七殿下的意思,隻好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