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想起之前那少女對着一棵參天巨樹施法,而後少女的腿迅速恢複如初的場景,莫非和眼前這些怪樹有關?
怪樹森森,枝桠橫生,透着不盡的詭異。
就在他出神的霎那,少女的靈體趁機一閃,向着那囚禁着琉璃閣七人和女童的那片區域而去,陰寒目光一掃,最後落在那名叫晚意的女子身上!
眉清目秀,冰肌玉骨,勉強過得去,眼下也沒有再好的選擇了。
少女的靈體快如影般撲去,那晚意吓得面色鐵青,身體直顫。
就在那靈體即将穿入晚意身體的霎那,靈體的眼睛卻忽地大撐——墨玉的一擊将她擋下了。很快,少女眉眼低垂,她看見自己的靈體正在四分五裂!
分裂成成百上千個靈體!
連墨玉都大為震撼:從剛出生的嬰兒到垂垂老者,貧寒少年到衣着光鮮的富家子弟……形形色色,皆齊活了!
但更讓墨玉震驚的是,那些靈體中,半數以上是孩童,啼哭的、懵懂的、怨恨的、絕望的、悲痛的……各色表情在在他們臉上傾情演繹,他想起了入山前聽到的那些傳聞,難道關于棄嬰和抛屍的那些傳聞都是真的,這不牢山就是被累累屍骨覆蓋的一座山,這山上聚集的終年不化的不是什麼霧氣而是死去亡靈們的是沖天怨念!
而那少女便是這山間無數怨念的集合體。
此刻,這些怨念一同嘶吼、咆哮,在山間瘋狂亂竄,似乎對墨玉擊散他們的集合體感到異常的憤怒,頓了片刻,彼此間似乎約定好了般,朝墨玉鋪天蓋地般襲來!
墨玉施法将其擋開,那些怨念紛紛散了個無影,但是無多時,散而複聚,卷土重來!
原來這山間的怨氣太重,又是極陰寒之地,竟無法永除!
可一次次猛烈攻擊後迎來的一次次被摧毀,似乎也讓怨念們意識到,對手的無可戰勝,它們這被摧毀之仇是報不了了。
在墨玉又一次将漫天撲來的怨念擊散後,那些四散的怨氣再次複聚成形後,便一同放棄了墨玉,轉而朝那琉璃幾人和那女童所在之地撲去!
墨玉眸光一動,調靈力将袖一拂,帶出如潮勁流,向那些怨靈“後背”襲去。
就在這時,那隐匿多時的阿綠卻赫然現身,從地上叢中一竄數長,瞬間變大,高不見頂,粗壯到十多個人合抱都抱不過來,它竟用那高大粗壯的軀體直迎墨玉一擊。
瞬間,阿綠的軀體從中間斷掉,受力的一截化為粉末,上下化作兩截,斷開處鮮血淋漓,血水在半空如雨水傾注而下,阿綠的下半身子掉在地上翻騰不盡,上半截仍張着那血盆巨口朝墨玉生死不顧地撲來。
它這是在為那些怨靈或者說它的主人争取時間!
墨玉繞過阿綠,奈何阿綠糾纏不休,悍不畏死地擋在中間,墨玉便化出一把光劍,推向那血盆巨口,隻一瞬,光劍從口進,從那斷裂處出,那雙發着幽幽青光的眼睛漸合漸暗,阿綠的上半截身子也向下墜落……
障礙已除,可此時已晚,因為墨玉看到那個叫晚意的姑娘目光一變,恐懼變成怨恨,無助變成嚣張,而之前那成百上千的怨靈們已集體不見!
顯然,這晚意已被奪舍!
“晚意”将袖一拂,化出一團濃重的祟氣抵在剩下七人脖間,七人瞬間動彈不得,“晚意”目光狠狠看向墨玉:“你毀了我的肉/身,又殺了我的阿綠,這個仇,我不能不報!”
墨玉目光冰冷:“你不該動阿月。”
“動了又如何,要怪就怪她自己愚蠢魯莽還沒本事,空有一顆救世主的心。”
“晚意”語中的鄙夷之氣徹底将墨玉激怒,瞬間,墨玉周身殺意騰騰,掌心聚起一團躍動的靈光。
“晚意”見了,閃身到那被祟氣定住的幾人身後,眉眼一彎,笑了,反去激他:“那你連他們一起殺了吧,讓這些人都下去陪你的阿月,豈不好?”
那七人眼神驟變,臉色慘白,直巴巴地望着墨玉,想要開口求救,又發不出聲音。
墨玉低沉着嗓子吼道:“放了他們!”
“放了他們,我有什麼好處?”
“我也放了你。”
“當真?”
“當真。”
“那你先把那破陣給收了。”
墨玉展眸,就地結印施法,接着便傳來幾聲轟響,一波向着腳下大地,連墨玉、“晚意”他們所在的腳下都跟着猛烈一顫,另一波似乎向着雲霄推近,那轟響在逐漸向高空遠播。
直至這幾聲轟響停下,“晚意”帶着幾絲懷疑看向墨玉:“這便收了?”
墨玉道:“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