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崇吾門新一屆的招生大會也隻剩下二十來天,她若錯過今年,便要再等一年了。實在不行,隻能先斬後奏了。
可是走之前沒看到父親平安回來,她如何踏實。
就在這時,她的丫鬟急匆匆奔了過了,上氣不接下氣喊道:“二小姐,二小姐……老爺他……老爺他……”
丫鬟的手向後方大廳指着。
不等丫鬟說完,她向大門奔了出去,還沒到大門,便在回廊裡碰見了風塵仆仆的慕清仁,正被娘、姐姐和弟弟簇擁着,她打量着父親,身上不見負傷,她送了口氣。
開口喚道:“爹。”
乖乖站到在一旁。
慕清仁打量着她點點頭,問:“慌慌張張的,成什麼樣!”
她咧嘴笑,之後便瞅着父親在母親和姐姐、弟弟幾人離開,她空手抓了抓,聳了聳肩,父親平安回來就好。
隻是,父親這次回來,臉上更見風霜,她看在眼裡有些不是滋味。
晚飯後,慕西月瞅準時機,扣響了父親的書房。
“進來。”
“爹。”慕西月臉上堆笑,輕輕推開房門,又輕輕合上,規矩得不行。
慕清仁瞅她一眼,目光便回到手中案卷,道:“什麼事?”
慕西月“呵呵”尬笑兩聲,開始找話:“爹,飛鴻郡的那個魔頭抓着了嗎?我聽說,那魔頭擅用邪術迷惑人心,能讓中了邪術的人揮刀自殺,很是可怕。”
慕清仁眼皮也不擡一下:“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嗎?”
慕西月笑意讪讪:“我就問一下嘛。”
“抓着了,怎麼了?”
“那便好!爹,您真厲害!您是怎麼抓着他的啊?費了不少功夫吧,您這次一去就是三個月,娘和我們都擔心死了!”
慕清仁聞聲一滞,表情柔和了不少,卻仍舊沒有回她。
慕西月吃癟,很快,眸光一轉,跑到茶案邊就着壺中燙水給慕清仁泡了杯熱茶,遞了過去:“爹,喝茶。”
慕清仁接過茶,道:“沒什麼事就退下吧。”
慕西月急了,豁了出去:“有事!”
慕清仁擱下筆:“說。”
“我要去崇吾。”
慕清仁滞了半晌,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道:“不行。此事休要再提。”
慕西月脫口喊問:“為什麼不行?我今年都十六了,我可以為自己的人生決定了,您能除魔,我怎麼就不行?是誰規定,我就必須待在家裡,讓我讀書我就讀書,讓我學禮就學禮,事事聽你們安排!”
“放肆!”慕清仁書案一拍,震得轟響,筆墨紙張挑起又落下,慕清仁站了起來,“讓你讀書,讓你知禮,讓你學習琴棋書畫,哪樣不是為你好?”
“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跟您說過無數次了,跟娘也說過無數次了,我隻想去崇吾學習術法,學成歸來,我也能斬妖除魔,我也能實現自己的價值,你們聽進去過沒有?”
“混賬東西!天真!幼稚!”慕清仁氣得發抖,走了下來,他從未想過自己女兒今日竟這般膽肥,“倒教訓起我們來了,口口聲聲你想要你想要,你知道崇吾那是什麼地方嗎?你知道崇吾弟子怎麼斬妖除魔的嗎?要拿命拼的啊!你有幾條命可以拿去拼?”
慕西月被訓紅了臉,卻不肯退讓:“所有人的命都隻有一條,您隻有一條,他們隻有一條,我也隻有一條,您拼得,他們拼得,我也拼得!”
“混賬!”
“啪”的一聲響,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慕西月臉上,慕西月身體一晃,整個人都站立不穩。她勉力站住,臉上是火辣辣的疼,腦袋嗡嗡,心中更是沉痛,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挨耳光!她赤紅着眼直視自己的父親,冷笑一聲:“ 我是混賬,您專制獨斷也好不到哪裡去!”
“逆女!”慕清仁的聲音在發抖,再次舉起了手掌。
慕西月一驚,身體開始發抖,害怕那巴掌再次落下,卻又雙拳緊握,狠狠地瞪着自己的父親,半點不肯屈服。
那樣的倔強眼神,讓慕清仁一震,怒極,巴掌就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