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慕西月再次叮囑:“凱兒,哥哥姐姐跟你說的話記住了嗎?”
“記住了,姐姐,我會一直把它帶手上,不會取下來的。”凱兒伸出手來,轉了轉手腕,纖細手腕上套着一條桃木珠手串。
這是慕西月他們一大早給他做的,上面施了咒,能避邪祟。
他們将凱兒是至陰之人,易招惹邪祟的事情坦誠地跟老叟說了,并制作了這串桃木手串,以改變凱兒身上那股特異的氣味,這樣一來,魔怪邪祟便無法聞着味兒找過來了。
此外,為保險起見,他們還建議老叟帶着凱兒離開這個地方,畢竟此處已經暴露,難免那些魔物卷土再來,老叟連連答應,感激不盡。
離開那個村落後,他們在一個遠原離人煙的地方停了下來。
墨玉掏出那乾坤袋,将那裡面兩個魔族頭子放了出來。
兩頭子雖被捆魔繩背靠背緊緊捆着,法力也被慕西月他們封住,卻仍是一副氣焰嚣張模樣,兩個人四隻眼睛同時迸發着兇光。
慕西月冷臉道:“如實交代,免得受罪。你們的最高首領是誰?老巢在哪?”
慕西月這頭,那女頭子把頭偏了偏,一聲不哼,另一側,那男頭子亦然,由于兩人背靠背捆着,這一偏,兩個腦袋“砰”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慕西月聽後,都覺得自己腦殼悶響一聲,可那一男一女兩頭子卻硬是緊閉着唇,一副誓要将這啞巴人設做到底的死犟模樣。
慕西月雖然氣,但這也在預料之中,在她的除魔之旅中,交過手的魔族難以計數,各式各樣,性格迥然,但他們出了暴虐殘忍之外,還有一個共性,那便是犟。
要想從他們嘴裡問出點什麼底細可以說是難于登天,刀劍抵在脖子上算什麼,這不過是吓唬凡人的招術,這些魔族似有體内長着一根超強的犟筋,就是那刀劍在他們脖子上下去一半,他們的命隻剩下半條,也不會交代什麼。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天魔五侍現身之前,雖然崇吾門抓獲過不少魔族,像她這樣在外執行任務的門徒也或抓或滅了不少魔族,可是,他們從未從那些被捕的魔族口中獲得半點關于他們組織的信息,更别說他們的窩點了。
有時候,若不是因為對方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都要為他們這種極緻的族内團結與血性生出敬意來。
墨玉道:“那便直接來吧。”
他從袖中掏出那枚古埙,吹奏起那能撕開靈體與肉/身,讓魔族痛不欲生的《歸》。
埙音流轉,漸漸由凄涼轉向凄厲,仿佛那幽冥地府的奪命閻羅親至。那兩個頭子,抱頭呻吟,蜷做一團,倒在地上,翻來倒去,像一條被熱油生煎的魚,翻騰不盡,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看着他們青筋暴起,死去活來的樣子,慕西月蹙着眉頭喝道:“你們的首領是誰?老巢在哪?說啊!”
“你大可……殺了我們……”那男頭子抱着額頭,咬牙恨恨喊道。
“硬氣!”慕西月眼神轉厲,“但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她話才落,墨玉的埙音陡然升了幾度,那流淌的韻律自那枚拳頭大小的古埙流出,化成透明白霧,飄飄蕩蕩,至那兩頭子那邊,直接化成數百陰兵,沖着兩頭子張牙舞爪撲去,踢、摔、撕、咬、捶,數不清的攻擊将那兩個魔族淹沒,嚎叫聲沖天。
不久,那男女頭子的軀體裡浮出透明身影——他們的本體,然而,墨玉卻不打算讓他們自此煙散,而是變幻着韻律,讓他們真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一遍又一遍去體驗。
嚎了半天,那兩魔族頭子嗓子都啞了,再叫不出聲音,卻愣是不說半字求饒。硬氣到這種地步,也是讓人沒轍,連墨玉都想幹脆殺了算了。
但是不行,這好不容易的線索不能就此斷了。
他也憋着一口氣,繼續吹奏,終于那兩頭子痛得暈死過去。
墨玉歎了口氣,和慕西月走了過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兩頭子,他們身上的衣物也因在地上反複撕扯、摩擦而淩亂、松垮。
忽然,慕西月眼睛一亮,蹲了下去。
在那女子露出的半截小臂上,隐隐約約有個紅色印記。
慕西月捏住那手腕擡起,女子衣袖下滑,露出了全貌——是一滴血的形狀,珍珠大小,伴随着女子的呼吸,那猩紅色血液在裡面隐隐流動。
慕西月瞳孔瞪得更大,又抓起那個男頭子的手臂,同樣,在相同的部位有一滴血的形狀的印記。
“他們被控制了。”墨玉面色凝重道。
控制者是誰?慕西月心驚,不會是……伍晟吧?
卻見墨玉垂下了眸,似乎已有了答案。
用自身之血喂養魔族,并控制魔族,駕馭魔族,這怎麼聽都不像是正道所為。
“是伍晟嗎?”慕西月問出了心中所想。
“鎮魔塔由他負責。”墨玉道。
他沒有直接回答,但答案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