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放他們出來,告訴我失蹤王室的消息,我保證絕不殺你。”
“那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天魔族還從未出過叛徒。”
“那我便送你去死!”
慕西月手指一移,又一道青光赫然出現,直指銀甲男子的胸口——那是他心髒的位置。
銀甲男子一滞,展眸望向慕西月,笑道:“我說過,殺了我,裡面的人也會為我陪葬。這化魔卷被我施加了咒術,一旦我死,化魔卷也會灰飛煙滅,你剛剛也看到過了,你們的二殿下,一劍下去是什麼結果。你大可試試,反正我這條命,不值錢。”
慕西月一頓,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這個險,她都冒不得!
她輕笑一聲,一連送出數道靈光,隻片刻便将銀甲男子身上的妖法全部封住。
“那便,等我先救出他們,再來殺你。”
她最後看他一眼,便朝那畫魔卷那頭掠去。
沒了魔衆礙眼,這個世界便安甯很多,而之前亂竄的那些祟氣,也在見識過了慕西月突然爆發出的可怖力量後藏匿得遠遠的。
化魔卷中,墨玉正被一衆門生追殺,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不見墨玉的身影?
其實墨玉被衆門生追殺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他幾乎把裡面的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他在意識到這畫卷中人的心、眼都會被蒙蔽,唯有惡念會被倍數放大後,他也曾嘗試過将此事告知那些拼殺不休的門生,然而,不知是否是他們連聽到的聲音都會被改變,他非但沒有成功喚醒哪怕一位,并且進一步激起了拼殺雙方的憤怒,無一例外地,他也成了他們無差别擊殺的對象。
面對着那些騰着魔氣的淩厲劍氣,他竟有些招架不住。果然,外面那魔頭說的沒錯,在這幅化魔卷中,心志堅定者的力量會被全面削弱,變得不堪一擊。而那些仇恨、怨念卻似乎成了卷中人的養分,他們的劍招越來越兇險、越來越強勁。
墨玉自修行以來,還沒遭受過此種節節敗退的情況,一時也很無奈。
在又一次被其中一位門生追着殺後,他突然想到了辦法:想要短時間内喚醒大家的意識是不可能了,但是,他可以想辦法将衆人的目标都吸引到他身上。
于是,他冒着被劍劈的危險,加入了每一處戰鬥,先幫這一位,得罪另一位,再幫着另一位得罪這一位,把遇到的門生耍得氣急敗壞,恨得牙根直顫。
而後,他又玩起了偷襲,從地上抓一把沙子,或撿起一把小石子,再用法力甩開,将它們雨露均沾地擊向那戰鬥中的每一個人。厮殺中的門人們煩不勝煩,終于決定先解決他。
于是,門生門抛棄原來的戰場,揚起手中長劍,蜂擁似地朝墨玉追去,從這頭追到那頭,再從那頭追回這頭。
光影在畫卷中快速移動。
慕西月眸光一凝,盯着畫卷中心一線,之前此處被墨楚一劍砍下,但是轉瞬又恢複如初。
然而,若仔細看卻并非毫無痕迹,尤其随着光影的迅速流動,讓這點不易察覺的痕迹更加凸顯,那被砍過的地方好像比周邊,更薄了。
銀甲男子撒了慌。
她想起了剛墨楚舉劍對着這幅化魔卷時,銀甲男子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異樣,或許是驚慌,當然,這點異樣很快便被他的冷笑和那句漫不經心的“我勸你不要”取代。
因而,她也沒有将銀甲男子那點異常的神色放在心上。
可眼下看來,可能并非如此,劍刃之下,魂靈傷亡不假,可這畫軸能修複卻未必一直是真。
她倒要試試。
或許,墨玉将衆門生引至一處也是此意。
慕西月嘴角微揚,趁墨玉将衆門人引到了卷軸一側,持劍騰起,目光鎖定卷中沒有動靜和人迹的旁側,将劍一挑,瞬間,劍氣便将那畫卷一分為二。
那被她用靈氣封住的銀甲男子臉色早變,暗自吸了口氣。
那被劈成兩半的卷軸迅速又合上了。
隻不過,那合上的地方比周邊的色調要淡一些,兩者差距及及其微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若是不注意去盯是看不出來的。
慕西月笑了,化魔卷中衆門生已将墨玉逼到死角,墨玉引着衆人瘋狂回逃,她心一緊,趁着他們距方才劍劈之處還有一段距離,她手腕朝下,玄燭再次蕩出一道青氣,卷軸再度劈開又合上,這一次,那合上的一線顔色比周邊又淡了一層。
她快速手腕上揚、下落,使出第二劍,第三劍……
第四劍剛要落下,她眉眼一動,又猛地撤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