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庫裡南車内,氣氛格外壓抑。
老吳自上車後就不敢發出半點聲音,隻盡量把車開得又快又穩,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路文初很自覺,沒等姜幸雨再問,就主動開口解釋。
“小雨,我和那個女人沒什麼,隻是之前在酒桌上遇到過,我連名字都不記得,更不知道她今天會出現在這兒。”
他說着,拿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聯系方式也沒有——不光是剛才那個,其他人也一樣,你可以随時檢查。”
姜幸雨垂眼看着他遞過來的手機,心中湧起一陣帶着怒火的恐慌。
為什麼她要變成一個充滿不安全感,以至于要到檢查丈夫手機的神經質妻子?就像她記憶裡的媽媽王娴竹那樣。
那是她最不想成為,也曾以為永遠不會成為的樣子!
“不,用不着。”她很快堅定地拒絕。
她其實知道路文初說的都是真話,剛才看到的一切很完整,沒有所謂的“掐頭去尾”,總比上一次網上流傳的那幾張高糊照片清楚得多。
她也知道,在他們這些二代、三代聚集的圈子裡,永遠不缺主動出擊的女人,就像剛才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酒桌上、會所裡,從來都有各式鑲邊的莺莺燕燕陪伴左右,誰帶來的女伴,如果知情識趣、讨人喜歡,炒炒氣氛、和别的哥們兒玩到一起,也不鮮見。
姜幸雨家境不俗,對他們中某些人玩的那套并不陌生,而路文初的出身比他們隻高不低,他身邊的人,隻有玩得更開。
她以為路文初是不一樣的,至少,有了婚姻的約束,他會選擇“潔身自好”一點。畢竟,交往期間,到結婚之前 ,她從沒發現過這樣的事。
所以,她在乎的根本不是那個主動上前擁抱的女人,也不是其他潛在的讓她感到“威脅”的女人,而是路文初的态度。
她看得出來,路文初和那個女人沒有更深的關系,可是他在對方主動靠近擁抱的時候,可有可無、并不直接拒絕,态度暧昧極了,可見他往日在應酬場合中,也是如此。
否則,那個女人怎麼敢那樣靠上來?
路文初遞到半空的手機沒動,他擡頭仔細看着妻子的神情,确定她真的不打算看,這才慢慢收回去。
“那你在氣什麼?”
“我隻是沒想到,路文初,原來你對婚姻的忠誠度這麼低。”
路文初沉默下來,車内的氣氛有那麼一瞬變得更加沉重。
片刻後,他輕笑一聲,微微側過頭,透過鏡片專注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車窗外的城市燈火從眼鏡的金絲框邊緣流淌而過,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格外不真實。
“你氣這個?我沒有立刻把人推開?”他似乎到現在才想明白,自己的太太到底在介意什麼,“你想讓我在外面不靠近任何女人?”
“不可以嗎?”
“可以,但沒必要,小雨,凡事太過絕對,不見得是好事。我尊重你,讓你過得比大部分太太都風光體面,這不夠嗎?”
姜幸雨不再說話,拿起手邊的瓶裝水,用力擰開,連喝好幾口。
她明白路文初的意思。
身邊不是沒有那種和異性堅定保持距離的男人,不過,在大多數男人眼裡,這樣的人似乎是異類一般的存在,甚至在女人看來也是如此,因為這樣的男人,除了有些“潔癖”,多少有幾分“偏執”在身上,讓大多數人敬而遠之。
路文初不想,也不屑于成為異類。
在他看來,應酬時逢場作戲根本無傷大雅,隻要沒真的和别的女人發生關系,沒背着太太在外面包養小情人,都完全算是對得起太太的好丈夫。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不知過了多久,車漸漸駛進他們現在住的别墅區,姜幸雨才再次輕輕開口,“路文初,你當初究竟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結婚是路文初主動提的,為此,也精心策劃了求婚。
假期裡,在異國酒店的私人海灘邊,空運的玫瑰、珍藏的紅酒,還有米其林大廚特别定制的海鮮大餐,音樂和煙花讓她幾乎沉醉,氣氛浪漫又美好。
面對突然出現的戒指和求婚,她完全是懵的。
其實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還沒有成熟到可以步入婚姻殿堂的程度。
可是,面對親友們的掌聲和歡呼聲,她幾乎沒有說“不”的餘地,就那樣,在一雙充滿祝福的眼睛裡,笑着答應了。
現在想來,路文初根本沒必要結婚。
他不是纨绔子弟,事業上從來不放松,路家對他也沒有過多的約束,他若愛自由,大可選擇暫時不結婚。
車很快來到車庫門口,老吳來不及開進去,先停下,讓兩人下車,這才開始往車庫裡倒。
路文初和姜幸雨并肩走在院子裡的花廊下,四周除了車庫處的發動機聲音外,便隻剩下夏夜的蟲鳴。
路文初轉頭看自己的太太。
姜幸雨無疑長得很漂亮,尤其今天特意造型過,簡直将她那種純天然的,帶點藝術家神秘氣質的美完全展露出來。
在公館花園裡擡頭看到她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反應,那種血液隐隐沸騰,悄然往腹部聚集的感覺,真是再熟悉不過。
現在,回到家裡,近距離看着她,終于可以放任身體的反應。
皎潔的月光與庭院裡昏暗的燈光調和,化成一種柔和而朦胧的光線,籠罩在姜幸雨的周身,将她濃密的發絲和光滑的皮膚襯得質感絕佳,影視劇鏡頭磨皮都不敢這麼誇張。
還有長期控制飲食和适度運動保持的完美身材,胸腰臀一樣不少,腿部有細微的肌肉線條,在禮服裙的包裹下,幾乎讓他移不開眼。
他是土生土長的國人,但從小接受國際教育,也被西洋文化浸染,審美上自然也帶些中西結合的特征——既喜歡純種國人的根骨,又喜歡西洋健美的外皮,姜幸雨恰好全都符合。
毫不誇張地說,他看到姜幸雨的第一眼,就已經有了生理反應。
現在,更是興緻高漲。
剛才的問題還在耳邊,他走近一步,一手擡起,從側後方搭在她的腰際,美妙的腰臀比讓他忍不住多用了幾分力。
姜幸雨皺眉,又往前走出一步,腰際的那隻手便隔着禮裙單薄的布料滑動而過,讓她腰間發軟,後背悄悄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
路文初眯了下眼,沒有太強勢,而是微微俯身,湊近她的耳邊,臉龐歪過去的時候,柔和的光澤從他的金絲眼鏡邊緣閃過。
“為什麼結婚?”他靠得不算太近,但低沉的嗓音像裹了砂礫的羽毛一般,一下鑽進姜幸雨的耳中,伴着溫熱的氣息,惹得她耳根發燙,“姜幸雨,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夠漂亮。”
幾年的相處,彼此早就将對方的身體摸索得一清二楚,路文初知道怎麼讓妻子失控,更知道每次她喝酒後,都會變得比平時更容易動情。
就像現在,他的目光下移,輕而易舉看到她的脊背間那道筆直的溝壑正在悄然變深,細膩的皮膚在柔光下似乎在逐漸泛紅。
他這才貼近,在她脖頸邊最敏感的地方吻了一下。
她的身軀開始顫抖,腳步也有些不穩。
他适時地再度擡手,扶在她的腰間。
這一次,姜幸雨沒有再躲開。
她在欲望面前大多誠實,也不會虧待自己。
路文初接收到信号,順勢将她摟進懷裡,用力親吻。
不似往日的溫柔和技巧,卻像少了克制和束縛,最終表現出強勢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