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仁接到李雅電話的時候,正在看雨後的直播,直播剛剛開始。
聽了李雅講的,于仁感到大腦裡斷掉的那根線接上了,但一切都是猜想,他不能如此草率的告訴李雅,隻能将确定的事說出來,“我曾經看過孫淑琴的一切信息,她和一個微信名叫‘雨後天晴’的人常聯系。”
“雨後天晴。”李雅嘟囔一聲,心裡産生一個想法,“于仁,能看莫誠的嗎?”
一個人死後,如果賬号沒有注銷,是可以看的,隻是,他實在不想提這個名字,“你有他的照片嗎?”甚至不想問這個問題。
“這個~我要找找。”
出事以後,李雅将莫誠的聯系方式連同一起照過的照片統統删除。
“好。”于仁聲音低柔,“李雅,你沒事吧?”
李雅強裝鎮定,“我當然沒事。”說完聽到敲門聲,她心一緊,害怕是孫淑琴。
蹑手蹑腳的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廊燈下是金燦燦的光芒,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湧出來,他害怕眼淚,李雅挂了電話,擦幹淨眼淚,理理頭發擠出一抹笑,開門,“你怎麼來了?”
于仁收起手機,舉起手裡的甜品—甜品鋪李雅家附近,“剛好路過。”
甜品放到茶幾上,兩人并排坐下,李雅的眼睛紅的像小兔子,于仁知道她剛哭過,心裡難過,更難過的是不能讓她在自己面前放肆大哭。
李雅見他不吱聲,“你去見曉妮了?”隻好找個話題。
“嗯。”于仁倒是不想談這件事,他想說孫淑琴舉報的事,可事情已經過去,不知該從何說起,問李雅為何不告訴自己,她有這個權利,問要不要懲戒一下孫淑琴,怎麼懲戒,總不能打一個老太太,于仁感到自己是一個無能又窩囊的神明。
李雅笑笑,“再次見到你,曉妮很高興,說你很關心她。”
于仁真正關心的人是李雅,他隻是不想蔡曉妮的壞心情持續下去影響到李雅。
“這甜品是給你買的。”于仁實在想不出讓她開心的法子,“你嘗嘗。”再次希望網上說的有用。
李雅從紙袋裡拿出甜品,隻有一個,他不是路過,是特意來看自己的,“謝謝。”聲音歡喜中帶着點哽咽。
“我一直沒問過你喜歡吃甜品嗎?喜歡什麼口味的?”他每一次都自以為她會喜歡又擅自決定買草莓味的。于仁感到自己從未真正了解過李雅,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猜測。
“我喜歡吃。”李雅吃了一口,“喜歡的剛好是草莓味。”露出和甜品一樣甜甜的微笑。
她說,他便相信。
于仁還有好多想要了解的地方,隻是現在不是時候,好在歲月悠長,他不急。
李雅吃了幾口後,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你要不要嘗一口?”剛剛隻顧自己吃了。
于仁當然想吃,和她用一個叉子吃一塊蛋糕,他想許久了,同樣的現在不是時候,“我不吃,就是買給你的。”猶豫幾秒他又說:“李雅,你要不要帶上你父親暫時搬到神仙居。”
李雅也猶豫了幾秒,“謝謝,不過即使搬走,也在一個學校裡工作。”躲總不是辦法,還是要面對。
于仁隻好說:“那你以後遇到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李雅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吃着甜品,故作輕松,“好。”腦袋裡仍舊亂糟糟的,但心裡現在是甜的。
于仁在李如山到家之前回到神仙居。
沒過多久收到李雅發來的莫誠的照片,一張大合照,所有人穿着黑色西裝,李雅将莫誠圈了出來,她在大學官網上找到的這張照片,是莫誠他們參加計算機全國大賽的新聞報道。
于仁在莫誠身上絲毫看不到孫淑琴的影子,挺拔清秀很有書生氣。
因為找于仁幫忙,李雅今天曾将心裡的疑慮說出來,她懷疑當時自己并沒有喝多而是被莫誠下了藥。
于仁想到李雅的話,看着莫誠的照片說了一句斯文敗類。
查看莫誠在網上的一切花了于仁一夜的時間,隻得到三條有用信息和一份醋意,他購買過合成氰-化-鉀的東西,微信通訊錄裡有個‘奶茶妹’微信名正是‘雨後天晴’,還有一條他去看醫生并購買安眠藥的記錄。
一份醋意是他看到莫誠給李雅的備注是‘寶貝’,想都沒想擡手就給删掉了。
他将結果告訴李雅,結論顯而易見是這個‘雨後天晴’。
于仁告訴李雅給他些時間,不要單獨行動。
如果莫誠真的給李雅下藥拍下不雅照片,上網記錄不可能這麼綠色純淨,了無痕迹,除非被徹底裝修過。真是這樣的話,一定有個更大的秘密,而想要恢複被删除的東西知道這個秘密,恐怕隻能~
雨後因病休息了兩天,第三天于仁終于等到她開播。
耐心已被用光,而且于仁就是想要一種瘋癫的狀态。
她一上播,于仁就在下面問:“主播,你認識莫誠嗎?”
“你認識孫淑琴嗎?”
“你說你照顧的人是莫誠的母親嗎?”
“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你一直在照顧朋友的母親?”
“你在學校外面的奶茶店打工的時候認識的人是莫誠嗎?”
“你是不是在撒謊?”
“你講的故事是不是剪輯拼貼了?”
“你還記得你做過什麼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