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們！”

店主臉色一變，命令武士們，兩個武士立刻與心子動起手來。

“明月小姐！”

對峙了幾秒之後，心子忽然有些無措的看向明月，明月直視着她的眼睛。戰局并非對她不利，身為忍者，她不會連兩個終日沉迷酒色的武士都打不過，因此她并不是為了求助而呼喚明月。

“刺啦”一聲，心子倉促之間一劍斬斷了面前一個武士的手臂，手臂帶着血花落在地上，濺起一圈灰塵。

“明月小姐！”

巋然不動的明月終于出了聲，她歎了一口氣并沒有說話，下一秒她的身影化作一片蝴蝶飄散開來，裹着蝴蝶的微風帶着殺意席卷過武士們的臉，片刻後，幾堆屍體橫七豎八的癱在地上。

明月的身影再次顯現出來，偌大的庭院裡，除了女人和孩子，隻剩下心子和明月。

“明月小姐？”

心子呆呆的叫着明月，對方的身影自蝶影中顯現，身上一塵不染。她對上她的眸子，那樣的悲憫，那樣的無奈。

“然後呢？”

她聽見對方這樣說，她有些無措，沒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

“殺了他們，該如何處置這些遊女你想好了嗎？”

見她沒反應，明月明确的問了出來。

“這……明月小姐也沒有辦法嗎？”

心子下意識的看向明月，她一直以為不論事情變成何種局面，對方都會有對策的。如果明月也沒辦法的話，她該怎麼辦呢？

“動手的人不是你嗎？剛剛向我求助的人也是你，你難道沒想過後果？”

明月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而是用自己的問題回答了她的問題。

“可是不救他們的話，他們就會……”

“就會怎麼樣？并不會死，是不是？你也發現了這一點吧？可是你救了他們，殺了這裡的武士和店家，她們該去往哪裡，該以何為生？總不能帶回木葉吧，這麼多人，而且你以為……這種地方是怎麼形成的？”

明月的眼睛無波無瀾，口中的話卻一句比一句犀利，心子沒辦法回答，她想不出答案。

“可是……”

難道就真的什麼都不做嗎？什麼都不改變嗎？明明知道是錯的，明明知道是不該存在的，也還是要放任它繼續下去嗎？

心子的思緒雜亂無章，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黑色的眸子卻逐漸映出不甘心的光彩。

“看。”

明月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小樓，心子回過頭，忍者良好的視力捕捉到幾個慌亂躲到窗簾後的身影。

“她們并沒有向你求救，你現在殺了店家和武士，她們也不敢逃。知道為什麼嗎？”

“她們被奴役的太久了，對未來并不抱有希望。除了緊握在手裡的，沒什麼值得期待。而你提供給她們的，是一個虛無缥缈的未來，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重要的不是怎麼活着，而是活着。”

心子不知道明月要說這些，她們殺了這麼多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趕緊逃走嗎？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這裡是火之國的邊境，已經很靠近三戰的戰場了，戰場上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地方呢？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道理，當一隻老鼠從天花闆上掉下來的時候，說明暗處的老鼠其實已經遮不下了。如果連戰場上都有這種用來消遣的地方，那麼别的地方呢？和平的地方呢？難道隻有你知道它是錯誤的存在，别人都是蠢貨，獨你一人清醒？沒有忍者的保護，它能在這裡存活下去？沒有大名的默許，它的規模能發展到随處可見的地步？你能跟整個忍者群體對抗？還是能跟大名對抗？”

是在責怪自己嗎？心子的腦子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了，對面的話明明聽起來那麼的冷酷無情，說出話的那個人臉上，卻并沒什麼大的神情波動。

“可是做點什麼……總好過什麼都不做吧？”

她忍不住為自己辯解，她知道自己欠缺考慮，可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和原來又有什麼區别呢？眼睜睜的看着這樣荒唐的事繼續上演，不去阻止、不去做出改變的話，也許還會繼續成百上千年。